他们出来,也没有带一两个护卫,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赶来,着实是不要命了。
“夫人,你这病到底是如何?老夫方才瞧了半天,却完全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虽然有病在身,可是,这气血两虚的样子,却像是个将死之人,这么多年来,你应该一直在服用延年益寿的药。”
这个时候,那一直一言未发的大夫突然开口了。
孟棠这才注意到她,不过,她所说的话,着实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她体内的情况,很少有知道。
如今,是她太大意了。
“确实如此,我之前落水过,在那以后,身子便一直很虚,不过,慢慢调理就好了,听你刚才的意思,对这方面,您似乎很有研究,不知可否跟我说一下,这种病,到底要如何才能治愈?”
她谨慎的看着他,那大夫似乎也没想到孟棠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声道,“夫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自己也是一名医者,甚至这医术不在老夫之下,若是您都没办法,恐怕我的那点雕虫小技,也很难入得了你的眼睛,如今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说一句,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若想得以重生,便得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郑重的看向她,说出的话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孟棠石化在当场,完全没有明白过来,她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可如今对她而言,却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夫人,你可别小瞧了这位大夫,他可是个隐世高手,即便是我,当初也是慕名前来,你知道他的别名叫什么吗?一针好,他最擅长施针,这一针下去,保管药到病除,多少疑难杂症,几乎都没问题。”
黄荣又在旁边多加了一句,说完之后,还谄媚的冲着凤楚然笑了笑,那副样子分明是在邀功。
凤楚然面无表情,她心里只带有孟棠,至于其他,在她眼里完全是透明的。
“我竟不知你身体如此虚,看来是我对你关心不够,要不然,你就别留在这里了,跟我回京城。”
她心疼的看着她,这几月不见,孟棠竟然瘦了许多,那眼中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反倒变得沧桑了。
若她留在她的身边,绝不会让她吃半点苦,只可惜,她心有挂念,又岂会轻易答应她,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孟棠正欲拒绝,却被她用食指堵住了嘴巴,“别说了,我早该知道的,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掂量,我也不便插手,但我只说一句,她若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回来,我这一生无牵无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跟大哥。”
她严肃认真的模样,让孟棠的心不禁跳了一下。
她不敢看她的眼睛,连忙转过了头去,想说点别的话,缓解眼前尴尬的气氛。
然而,黄荣却在此时开口了,“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以后我跟楚然成了亲,夫人也可常来走动,之前是我的错,伤害了你,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
她恭敬的冲孟棠做了个揖。
孟棠可还记得她当初打在自己身上的鞭子有多疼,她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人。
相反,她始终不觉得此人是凤楚然的良配,或者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谁能够配得上凤楚然。
她有铮铮铁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今,只是暂时坠落了凡尘。
可即便如此,也不容她人染指。
“是吗?我可不会忘记你当初所说的黄荣,你我之间,永远不可能和好,只能是生死仇敌的关系,我若不松口,楚然一日不会答应你。”
孟棠故意挑衅她,她没想到她竟如此不识趣,恨恨的捏紧拳头,瞪了她一眼。
凤楚然朝她看过来之时,她又连忙移开了眼去,打着哈哈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在外头等候,或者不如去我府中,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来,只是想着夜色已晚,你们两个弱女子,在外头实在不方便。”
她眼中流转的淫邪,孟棠可没有忽略掉,她就算是在外头冻死饿死,也绝不受她的恩惠。
“不了,无功不受禄,此次你帮我的事情,我相公自会来报答,不过,你伤我之事,我可没有忘记,走着瞧,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说着,她便不再理会她,跟凤楚然讨论起来。
“她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天色已晚,回去的路还长,你又受了伤,我不放心你独自前去,这一次,不如我们就投家客栈,明日一早,便赶回去,而且,我也将这里的事情跟祁北苍说了,她听完之后,想必会赶过来的。”
她安排的周到,孟棠也无其他话可说,况且,她不怕她做什么,两个都是女子,也未必能做出什么来。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大夫,劳烦你了。”
孟棠起身,谦逊的朝她点了点头。
那大夫笑着送别了他们。
去客栈的路上,黄荣一直没闲着,不停的向他们介绍,但是,凤楚然却完全没有理会。
最终,他们到了一家福来客栈,那里的老板娘是个泼辣性子,看到黄荣时,还鄙夷的瞪了她一眼。
不过,目光落到孟棠的肚子上,她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两位都这么晚了,要去哪儿?我劝你们可得小心了,毕竟你们身边可跟着一匹饿狼,别被停车给生吞活剥了。”
她阴阳怪气的瞪了黄荣一眼。
孟棠当即决定,就在这家福来客栈了。
她拿出银两,对老板娘说道:“给我们准备两间房,至于这个人,我们不认识。”
她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老板娘立马明白过来,收了银两便要替他们开房。
这时候,黄荣却上蹿下跳起来,“给我来间房,就在这位姑娘旁边。”
“不好意思,客满了,客官请回吧。”
老板娘冷着脸,完全就没有看她一眼。
她没想到自己会吃瘪,当即气不打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