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徐怎么没跟着一起来?你信上不是说,他也回来了吗?”
老徐是孟南坤对徐太医的俗称,自从徐太医当了孟棠的师傅以后,两人的关系越发的亲近,甚至已经成了“酒肉之交”,没事儿就聚在一起喝酒,侃天侃地的。
尤其是徐太医之前搜罗医书古籍,孟南坤也没少帮忙,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好了。
“师傅刚回来,便被宫里的人叫去了,说是有事找。”
“想必应当如此,他是太医院不可或缺的存在,这才出去一会儿,便已经乱了套了。”
孟南坤自然的回答道,忽然又瞪了一眼孟棠,“你平日里要多听她的话,老徐可一直都夸你来着,我怎么没瞧出你半点好,成日里不着家,女孩子家家的,不学学女红,净想着做生意,以后你这般,嫁了过去,如何能做好这当家主母?”
孟南坤是爱之深,责之切,既想孟棠过得好,又不想让她受欺负,平日里他去做生意,开甜品铺子,或是做其他,她都忍了。
但如今都快嫁了,还这般不羁,只怕苦了九殿下。
“孟伯伯,无论他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他能够在我身边就好,况且,她若不想做这当家主母,我也不会逼迫他,我会给他自由,做他任何想做之事。”
当着众人的面,祁北苍诚恳的说道。
孟棠心中偷笑,腼腆的低下了头去。
孟南坤对于这个回答颇为满意,他笑着举起酒杯,“殿下,说句不中听的,也就只有你这般护着他,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这么放肆,日后他若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替你教训他,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骨血里的亲情,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他说这话,也算是为孟棠撑腰了,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人家夫妇俩的生活,哪里轮的着你插手,赶紧吃。”
大夫人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她的碗里,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则畅然一笑,“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你平日里就是太宠她了。”
众人哄笑一团,孟棠则羞赧的抬不起头来。
他们虽然寻他开心,不过,难得出现如此其乐融融的画面,他也乐得其见。
孟棠给祁北苍夹了块肉,满眼都是爱意,“你多吃点,去了北冥国之后,见你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以后我亲自做给你吃。”
“瞧瞧这恩爱的模样,看来小妹真是转性了,如今,是名合格的贤妻良母了,那敢情好,上次因为杨的事情耽误了,所以这一次,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孟正阳突然问出了这话,孟棠用眼神示意他别开口,他怎么总觉得大哥是有意针对祁北苍,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才对,之前他对祁北苍,那可都是礼遇有加,从不会这般。
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祁北苍惹怒了他不成?
“其实,只要能够娶棠儿为妻,我根本不在乎日子,我甚至想明日就举办婚礼,可是,我心中有他,敬重他,所以,才会八抬大轿,良辰吉日,样样都不能缺,只恐委屈了她,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也不是我一人能做得了主的。”
他深情的看向孟棠,眼中的爱意像是宣泄的湖水,似乎瞬间要将他。
“殿下说得有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下月初八吧。”
“自然是好,不过,也得回禀了陛下,近日陛下身体欠安,殿下若是回宫了,就去探望一番,另外,小皇孙身体也不好,薇儿差人来过好几次了,让你过去瞧一番。”
孟棠微微一愣,“怎么才说?发生了何事,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算算日子,也到了周岁了。”
自从上次一别,唐薇时常过来探望她们,每次过来,必定会带礼物,得知大夫人生病以后,便跑得更加的勤了,甚至还为她遍访名医。
若非不是忌惮孟南坤,只怕他还会找人将那外事打一顿再说。
孟棠听了此事,也有些疑惑,他同自己向来水火不容,如今总会帮着自己,莫非真是改过自新了,且不说这些,就单论小皇孙是由她接生,他也得亲自去瞧瞧。
“那明日我去看看吧。”
晚饭过后,孟棠送别了祁北苍,实在劳累,便提前睡下了。
一早,他便前往宫里,来到了小皇孙处。
唐薇见他过来,惊喜的说道:“我听闻你昨日才回来,怎么不好生歇息一番?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怕是劳累了,外面还下着雪,赶紧进来坐坐。”
他殷勤的请他进来,同时,还让人给了他个汤婆子,案几上摆着精致的糕点蜜饯儿。
“不必了,我听说小皇孙病了,今日可好些?”
说起这个,她垂下眼帘,眼泪说淌就淌。
“高烧不退了几日,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了,幸亏昨日徐太医回来,好好的瞧了一番,这烧才退了下去,今日也总算是能吃些东西了,不过,那瘦小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他是九死一生才生下了他,为了她,他甚至能够豁出命去,可眼睁睁的瞧着她生病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甚至比用刀剜他的肉还要难受。
“既然师傅已经看了,想必已无大碍,否则,他定然会跟我说的,不过,我也先去瞧瞧。”
孟棠来到屏风后面,小皇孙躺在婴儿车里,睡得正熟,不过,那脸色却不怎么好,黄生生的,人也消瘦了一圈。
这个时候的婴儿,几乎都是奶胖的,可像他这般瘦骨嶙峋,却是不多,难怪唐薇会那般心疼。
“你看看,怎会这样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若老天要惩罚,那就将所有的报应降在我身上,孩子是无辜的!”
他悲痛的哭了起来,孟棠则在旁安慰道,“小孩难免会有三灾九难,度过了,以后就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