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定心丸(1 / 1)

李芳见着欲言又止的李明启,目光淡淡的,似乎对李明启有些失望。

他压着沉沉声音,小声维护李明薇,“陛下,如今北地战事虽未正是开始,但是两边对上已是板上钉钉,此战已是非打不可的呢,老身旁观者清,又跟着先帝多年,也算是懂些朝政,分明想要打的是陛下您才对。”

李明启不可置否,他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欺负谁都别来欺负他,他才登基,穆厉就上赶着来打他的脸,这不是成心让他这个帝位不稳吗,这能忍吗,不能的。

再则,这个局面,怎么看都不是和谈能够彻底解决的,穆厉若是能够解决,人就不会压倒两国边塞之上。

李芳看李明启承认了,沉着脸继续说:“只是目前的形势看来,是您周围的人,推着你上前,让您不得不主站,可是襄王呢,他不过是不想先帝打回来的疆域没有罢了,最后,您也踩着襄王达成了您的登基第一局。”

挥刀斩乱麻是李明启的计谋,因着找不到阮贤,那么就无法彻底定罪,可是要把这些人都保住,那么就是立功,立大功。

阮今朝是战场马背的儿女,这种时候放他去战场一展宏图便是对的,有了实打实的战功,李明启就能名正言顺的维护这位表姐。

沈简心思缜密,只要能把北地十个郡州都游说彻底归附皇朝,并且心甘情愿的交出权柄,让李明启重新任命信任的人去,这样就是沈简大功。

至于谢家,那更加不必多说,只要打起来了,谢家对与内政能够大局的帮衬只多不少,当然,这样一来,谢宏言和穆厉那杆子事,就是可以不去计较了。

李明启始终都是在给周围的更加信任的留后路和好处,贺家寒门,李明启其实压根打心眼不怎么在乎,贺瑾不该重用吗,最后却是襄王去提拔的,李明启还觉得贺瑾不堪大任。

这是不堪大任吗,这是提上来,制衡谢家那些士族势力的,这才是个寒门势力一个定心丸。

诚然,直接让贺瑾马上一只脚位列九卿,官位比沈简都大,的确离谱,但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而李明薇,他只是不想自己父皇穷尽毕生心血的大宜疆域一统破碎,他没有未来自己的权势去谋划什么。

说真的,他都想不通的,李明薇为何不走,一个连着先帝出殡都不许他去捧着牌位出皇宫,甚至都不去跟着去皇陵的弟弟,拿来又有什么用呢。

李芳又想起了,大行皇帝出殡那日,李明薇只是站在高高的城墙远远的望着。

他也没有,只是跟着李明薇。

他问:“殿下不去,先帝会心寒的。”

李明薇只是静静地说:“我去了,他会更加担忧的,我不能让他顺心顺意,自然不该让他去了,还为担忧害怕。”

李芳心中酸涩,“襄王殿下,我们走吧。”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和李明薇都走。

李明薇抬手摸着城墙头,很干脆的摇摇头。

“走什么,我都让一个人心寒了,还要让另外一个人也心寒吗?”李明薇说:“难道我要让阿启以后每年在父皇的忌日,回忆起的都是,父皇不为他考虑将烂摊子丢给他,他的皇兄也不要他,在父皇出殡当日离开他了吗?”

李明薇目光不知飞到何处去了,许久才走了过来,主动搀着他,将他手中的小手炉放到他手中,和他说:“我想想,就觉得他能哭死过去,我害死了父皇,还要害死阿启吗?”

李芳只是说:“您若留下了,那么,跟着你的多是艰险。”

李明薇想也不想,“无妨的,我就这点权势地位,谁要就拿去,我也不会多说。”

李芳沉默了下来,“襄王殿下,不值得。”

李明薇说:“值得不值得,都不是你我说的算,我的名声,不过史官一支笔,能在大宜史留下个全

名,都是造化了。”

李芳渐渐收回神思索,和李明启说:“陛下,这兵马未行,粮草辎重都要动,这些事情都离不开银子,您对银子没什么认知,因此襄王也未曾给你说过其中的苦和难。”

管钱是最难的,李明薇吃了多少明枪暗箭,才练就了看银子的本事的,诚然,这可能是有点随了李锦,到底国库不是宫中的小账目,自然是难得。

李芳继续说:“前线要够吃,后方京城要愿意点头的数额,这个度,怎么拿捏就是一场斡旋,这件事内阁可有找过陛下询问,都是找的襄王。”

李明启说:“那是他不给我钱。”

不要看他是皇帝了,就是个打白工的,以前做皇子还能不愁钱,如今坐了这位置,沈简都不给他钱了,说的在找他要钱,多多少少是欺负人了。

李芳说:“因为一旦您没有用好,就是骂名呢,您才登基,怎么能够有骂名呢,难道襄王殿下会抢陛下您的东西吗?”

李明启想也不想摇头,都是他抢李明薇东西居多。

李芳继续说着公道话,“前方若是是赢了,上书还要加码多给银子,前朝答应与否是一回事,若是输了,前朝又开要说议和,到时候这笔损失细细查起来,就是襄王背着您给出去的,因此和你无关了,毕竟您才登基,万事都是在襄王的默许下行动的,所以,您不会有错,有错都是襄王的错。”

每次战事失败,前朝都要闹得不可开交,必然是要罪责退出去,反正不会自己惹上事。

李明启捏紧了手,从齿间:“胡闹。”

“陛下没想过的,襄王都给你想好了,这场战局有罪若是要追究到,是您让打的,那么襄王就会出来给您承受骂名,毕竟,现在战局军务,都是他来。”

李芳说着,声音也小了,“他不会,因为,打输了,也只能认下了。”

李明启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不会,你也知道他不会?”

李芳说:“说道这里,老身说句其他的,陛下请来的父子,都好凶,襄王的性子,您越凶,越没用,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您那次和他凶得了好处的,您的夫子那次和他对着叫嚷,是没付出代价的,你表姐瞧着他都是轻言细语的。”

李明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