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真的要闹,恐怕就等不到贺大人过来。”阮今朝淡淡道,说出她的目的。
“倒是也简单,我孤身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有大少爷一个可信之人。”
“只是她好像与我想的嫡出大少爷不同,在府邸毫无话语权,甚至于我要做什么都要先去派人问太太,老太太的意思……”
她说着缓缓收了语调。
贺老太太贪财无道,但若直接弄死了,反倒是要耽误贺瑾之后的会试,因此,利益最大化就足够了。
“传令下去,今日起,府邸老太太手中的一半掌家权移交大少爷,一年后,大太太手中的也全权接管。”贺博厚很是直接。
他望着御赐进府的儿媳妇,滴水不漏地说,“到底你和大少爷都还年轻,他还要兼顾学业,慢慢的上手为宜。”
阮今朝本来的目的,就是用这件事让贺瑾在贺家活的掌家权,倒是想不到怎么容易就到手了。
只是阮今朝并不打算各退一步,马上息事宁人。
她盯着贺老太太,“还有,今日日落之前,我要知道这笔钱是如何没有了,现在,就请老太太给我写一封欠条吧。”
“你什么意思?”贺老太太不可思议,“我给你写欠条。”
“要么偷要么借,老太太难道选前者,我到不怕打御前官司,反正明眼人一看,都知是我吃亏了。”
“老太太别给我谈感情,我是俗人,只要钱。”
贺老太太气得不出一个字。
阮今朝一本正经,“你挪动了我的嫁妆,我也不要什么利息银子了,四十万两想来老太太应该是应急,不若就半年为期,若是还不来,我有这东西也好去公堂……”
“这钱是贺家捐赠的,不是你捐赠的!”贺老太太大吼,若是拿的出四十万两银子,何必还要去动阮今朝的银子。
“可你动的却是我的嫁妆,难道我自己的钱难道不能动了?”
阮今朝觉得贺老太太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她两手一摊,无所谓道:“那成,老太太自己出去和沈简派来的人说话吧,只是,千万别拉扯上我,只说是你们贺家,与我这个阮家女毫无干系。”
贺老太太捏紧了拳。
“这钱要是拿不出来,恐怕圣上要亲自来过问了。”贺瑾幽幽加上一句,
“祖母,借钱不说自用,那就是偷窃了,您是要坏了整个贺家的名声吗?”
他不傻,已经搞清楚阮今朝就是要贺老太太骑虎难下,阮今朝肯定是有后手的,要她给钱抚平贺家颜面,代价就是一半掌家权,还有掐住她脖子的借条。
贺瑾明亮的眼一眯,颇为两丝气势,“祖母,沈大哥打马头一次办皇差,贺家就去打他的脸,他家若要在朝堂找我们家的麻烦,可是容易的很。”
阮今朝难得用赏识的眼光看了眼这位‘夫君’,还知道替她输出几句火力了。
“对呀,沈简第一次办皇差呢。”阮今朝调笑。
她落座下来,不急不慢的掀开杯盖吹了吹,“没事,我不急,反正一会儿着急的就该亲自来了,到时候,可能他就只听我嘴里的话为准了。”
贺老太太见着贺博厚压过来的目光,捏紧了手,从牙缝里挤出字眼,“好,我写给你就是了。”
笔墨伺候完毕,阮今朝捏着手中的借条凌空甩了甩,颇为满意,“老太太可要记牢时间了,半年为期。”
“我没多大耐心的,半年一过,这东西是去督察院还是太后娘娘跟前,我可不清楚。”
“还有,倘若我期间缺银子了,可能就会把这借条转给别人了。”
贺老太太彻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年弄出四十万两谈何容易的。
阮今朝收好东西走了出去,同勇叔吩咐,“去取钱给沈简送过去。”
她招招手让勇叔凑近点,“多拨出来十万两不要入账,直接给沈简,他知道这钱拿来做什么的。”
只要大头能顺顺利利到达前线,她出点过路钱也无所谓。
昨夜筹集了八十万两军需,这个冬季大概需要百万才能平安度过,大头她竭尽全力给父亲保下来,其余的父亲总能有法子扛下去的。
勇叔犹豫,“您昨日不还担心沈简是帮十一皇子要贪财吗?”
“路上有我们的人跟着,他不敢轻举妄动。”阮今朝顿了顿,“越朝边塞走,越是我的地盘,他不敢和我硬碰硬。”
安阳侯府武将开国传世,偏偏这两代隐隐走起文臣路子,沈简眼下羽翼未满,又没彻底入仕,靠山不牢,手腕心思在厉害,也要谨慎自保为上。
再则,论家世,阮家和沈家也是旗鼓相当,更别说,他父亲还在为国征战。
她要弄死沈简这小病狗,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