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借着月黑风高,一口气没停一直从外边的围墙蹿上了王毓秀的绣楼屋顶。
祝耽四下张望观察周边环境,陈士杰仔细观察地面的状况。
“怎么样,好落地么?”
陈士杰摇摇头:“有守夜的,还有巡逻的府丁,不好落地。”
祝耽压低声音:“本王将他们引开,你见机行事。”
说完纵身一跃,眨眼人就到了绣楼对面的屋顶上。
巡逻的府丁听到对面屋顶上有动静,慌忙鸣锣大喊“抓刺客”,火把也点了起来,人群往王毓秀住处正对着的房间涌去。
不过这些人还算机灵,留了几人镇守在王毓秀的楼前,陈士杰朝下面一看,这绣楼共三层,每层都这么多房间,现在都燃起了灯,到底哪一个才是王毓秀住的啊?
祝耽你个缺心眼的,你以为把人引开就万事大吉了,你这是打草惊蛇了好不好?
他嘴里正念着,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头都不敢回: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么?
“是本王。”
听到祝耽的声音,他更加没好气:“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这还怎么偷?”
祝耽朝地面上看了看,还有四个府丁在把守。
“现在他们已经警惕了,刚才那伙人如果找不到刺客,肯定还会大批赶来,那时候就更不好得手了。”
陈士杰抱怨:“你知道刚才还那么鲁莽?”
祝耽也着急:“本王以前又没干过这事,哪有经验?”
“那你倒是找个有经验的来啊。”
祝耽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他:“这不是找了你吗?”
陈士杰心里别扭:一个大将军加一个太常卿,大半夜的不睡觉,处心积虑跑到别人家来偷东西,现在被人撵得上不来下不去,蹲在屋顶现合计,到底是图的什么呀?
“打吧,不等了。”
陈士杰问:“怎么打?”
“本王将那几个府丁打趴下,你进屋偷东西。”
陈士杰琢磨了一下,咬咬牙道:“事不宜迟,也只好这样了。”
祝耽从屋顶捡起一块碎石子,朝着院子中间掷了下去。
四名府丁纷纷从檐下跑到院子里查看。
祝耽又一个飞身下了屋顶,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从身后劈晕了两个。
剩下的两个刚转过身来,他又双手朝二人后颈一砍,二人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陈士杰悄悄搡开一间房门,轻轻悄悄地挪步钻了进去。
祝耽侧身靠在门口,准备随时接应他。
半晌不见陈士杰出来,也不见屋内有任何动静,倒是灯被熄了。
“难道陈士杰被发现然后灭口了?”
远处传来宣沸的人声,有人朝绣楼过来了。
祝耽思索片刻,便也进了那间屋子。
屋里漆黑一片,一丝响动也没有,祝耽心里有些慌,看来陈士杰确实遇到麻烦了。
绕过这间,往前还有一间,大概陈士杰在里面。
他屏息迈步进到第二间,借着隔壁微弱的灯光,音乐看清好像是间下人房,他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每次落地前都用脚试探一下,生怕撞到什么东西发出声音。
嗯?
脚底下好像真有东西,他轻轻踢了一下,不像是死物。
难道是陈士杰?
“别动!把手举起来!”
身后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
祝耽心里一惊,果然中计了,转念一想,此人说话用的是气音,肯定不是王府的人。
他一边举起手,一边慢慢地转身,待侧身时突然一个扫堂腿,身后的人一下被他撂倒。
他一脚踩向那人胸口:“别出声,出声宰了你。”
“姓祝的,你把脚给我拿开!”
祝耽皱皱眉,一把扯开地上那人的面巾,拎起他的衣领凑到眼前,眯眯眼小白脸,不是陈士杰是谁?
祝耽一把将他拽起来:“你疯了,现在还跟本王开玩笑?”
陈士杰嘁嘁喳喳说:“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找准了,这里头住的下人正是负责为王毓秀浣洗衣服的。”
“先出去再说。”
两人又悄悄出了门,眼见着前院的人已经赶了过来,火把的亮光近在咫尺。
二人同时轻跃上屋顶然后猫着腰溜到另半边。
祝耽在等陈士杰翻墙时,猛然发现二楼中间的房外有个女子凭栏的身影。
陈士杰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怎么,殿下后悔了?”
祝耽苦笑一声:“本王若真娶了她才后悔。”
说完将陈士杰一脚踹到墙外。
王府内,陈士杰进了祝耽的卧房便开始脱衣服。
“你就不能回你府上再换?”
陈士杰不理他,躲在屏风背后忙活了半天,最后只穿了一身中衣出来。
“本来天气就热,去了相府一趟更热了。”
祝耽管他不住,也只好随他了。
“对了,本王去找你的时候,发现地上好像还躺了一个人,是你打晕的?”
陈士杰顿时兴奋不已:“我进去的时候,外边房间内燃了一盏油灯,我看房间内挂的都是衣服,我不认识嘛,也不知道是谁的,幸亏看到了一件王毓秀在簪花会穿的,然后又裹了几件塞到怀里正要出门。我就听见里屋有些动静……”
他说到这儿故意停下不肯再说下去,祝耽只好配合地问了一句:“什么动静?”
“嘻嘻……”陈士杰奸笑一声“就是男女欢ai的动静”
祝耽皱了皱眉:“关你什么事,你拿完东西不早点出来,害本王在门外等你半天。”
“你懂什么?我就喜欢捉别人这种事。”
“人家也许是夫妻呢?”
陈士杰轻蔑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小姐的绣楼上,怎么可能住男人?若是夫妻,肯定安排到别的地方住了。”
“那就是……偷情?”
“对啊,我慢慢推开门,本来以为动静很轻,却忘了我手里还端着灯呢,不就被发现了嘛。那个男的看见我,衣服都没穿好,打开后窗就跳下去了,那女的也不敢开口求救,我一看人都走了,也没啥可看的,就准备退出来,谁知那女的在我身后举了个铜鼎想砸我,幸亏我防范严谨,一把夺过鼎将她打晕了。”
祝耽轻哼一声:“无聊。”
“怎么会无聊呢,你是没看见,我刚进去时,那俩人正……”
祝耽连忙摆手打断他:“好了,别说了。”
随后又说了句:“难怪你热成这样。”
陈士杰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定无恙后问他:“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么?”
祝耽还没开口,屋外响起一阵叩门声:“殿下,您还没睡么?”
陈士杰问道:“是史进?”
祝耽点点头,陈士杰不等他开口便跑去给史进开了门。
史进一进门,见到只着一身雪白中衣的陈士杰,别提有多惊讶了。
走到祝耽卧房之后,发现榻上还散着几件女装,嘴巴长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他突然朝着坐在椅子上的祝耽跪了下去:“殿下啊!”
祝耽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又喝多了?”
史进泫然欲泣:“殿下放心,属下什么都不会说的!属下就当今夜没来过这里!”
说完起身抹着眼泪出去了。
祝耽指指他身后,问陈士杰道:“他怎么了?”
陈士杰支支吾吾:“大概、大概是……误会……咱们俩人……”
祝耽恼怒地闭了闭眼,半晌睁开:“本王让你披好你的皮你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