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那孩子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能让你这种好气性的人赞成以暴制暴的做法?”岁无涯只管笑说,手中捋胡子的动作都能显出他的八卦之心。
见状江上酉两手背后,稍稍凑近身子就道:“你当真想知道?”
“你要不愿意说不说就是了,卖什么关子?真是……”
“那孩子上次给你徒弟找事儿还是昨天的事,今天上午才被风渐长老警告,傍晚就对弥姑娘起了杀心。若不是曹教主及时出现,今日指不准要闹出多大祸端来……”
江上酉打断岁无涯的话说,越到最后声音越轻浅,听得身边人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只见他握紧手中拐杖,紧抿着嘴巴就要往承虚宫去:“连我徒弟都敢欺负,真是活腻歪了!看我不去教训她一顿!”
“哎哎哎!你越发不尊重了。”司命神君当即拦住他,口中带着多半嫌弃,眼角清扫过对面发生的事情,最终锁定在气的胡子都要炸起来的岁无涯身上:
“杜长老已经在罚了,你去凑什么热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况且这是人家天司局内部的事情,有你什么事儿?赶紧说正经的吧!”
撇撇嘴,岁无涯满脸不乐意,随后将拐杖横放在空中,往上一跃就坐了上去,盘着腿半眯着眼睛便问向一边笑呵呵的卜西洲:“让你和寒江子观察,你们观察出来的结果呢?”
“寒江子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他既然能放人到我这儿来,想必是过了他那一关的。不过话说回来,弥姑娘这孩子有些棘手啊……”
前面一句话出口时卜西洲脸上还能看见笑容,可到了最后一句,替换到他脸上的已经是浓浓的愁色了。
瞧着他这表情,其余三人面上笑意也收了许多,尤其岁无涯,他掐动指尖半天也没能得出什么结果,不免有些烦躁,开口即问:“寒江子为什么不来?”
“他清静惯了,并且也告知我,说他并没有算出弥姑娘的相关,故而不来也是正常的。”卜西洲轻轻回答着还不忘弯了弯腰。
别看他上了年纪是一身的老骨头,可对比起岁无涯,他是一个小辈中的小辈。
另外二人里,除了早就成仙的司命神君,剩下那江上酉也不是等闲之辈,早在二百年前他就可以飞升,可偏偏做了天司局的宗主。
所以在场的三人,他最起码都要叫一声爷爷才对。
“他倒惯会躲清闲?留下咱们这些不会掐算的人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岁无涯没好气的说,语毕他当即一道目光投给司命神君,对方很快就会意。
但让他失望也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司命神君回过神说:“关于你徒弟的东西,我这里早就没了记载,记载她生平的那本书早就销毁了。”
“弥姑娘尚在人世,生平簿怎会被销毁?”江上酉讶然。
世上每一个人出生都会有一本生平簿,上面的每一笔都由司命神君亲手写出,不管日后那人是成神还是成魔,想要销毁生平簿,也只有死了才可以。
弥幺幺现在活的好好的,生平簿居然被销毁了?这是什么道理?
面对江上酉的质问,以及其余几人的狐疑目光,司命神君无奈轻叹,抬手一挥就将他们扯入自己的诸神殿里。
四下好似幽空之境,黑色占据所有空间,其中又遍布紫色星河,十二星宿坐落东西,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这里都是看不到头的深渊荒地。
转动手腕,司命神君幻化出一只又高又宽的书架,灵法在上头跳跃着,缓缓落在一本册子上,选中后,它的光芒又闪烁起来。
将册子取来握在手里,司命神君翻了翻,无奈耸肩将其递给江上酉,直接说道:“这就是弥幺幺的生平簿了。”
接过册子,卜西洲也凑了上来。
两人翻开手中物,里头纸张干净的像新的一样,根本看不出来写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卜西洲惊讶,见江上酉都犯了难,他又问向司命神君:“按理说毁了这册子,弥姑娘也会受到牵连,可我见她活蹦乱跳的,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司命神君再次耸肩,语毕见对方仍旧满眼好奇,又叹了一口气,轻轻吐出一句话:“按照我书写的内容,她早就死了。”
听到这句话岁无涯并没什么感觉,因为上次在弥幺幺房间观察她时,他就已经听对方说过了。
然而头一回听这话的另外二人满眼都挂着没见识的样子,在司命神君缓笑之中,只听他解释道:“这件事情说来稀奇,你们且听我分析,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赶紧说别卖关子,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磨磨唧唧的人了。”岁无涯翻着白眼儿说。
司命神君一脸尴尬,轻咳一声连忙就道:“弥幺幺灵根慧根尽毁,按道理说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开窍的。就算岁无涯一把手传功,她也没理由长进这么多。
现在的她和以往我书写下来的她,简直就是两个人,不论是性格方面还是能力方面,根本就是云泥之别。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
一闻此言卜西洲当即想到什么,开口便说:“前天晚上我和弥姑娘比试了一场,说来惭愧。我本想试探她的,却不曾想到她的修为和战力远在我之上……”
“若不是前些日子试炼的时候用清心镜照过她的心,就连我也要认为她是修炼了邪法了。”江上酉接上话说,眉宇之间的愁绪比刚才更浓。
“她开始有变化是在腊月初一,而我定下她死的日子也是那天……为了这事儿我还特意去找了阎王看了生死簿,上头确实显示她死了。这事儿太奇怪了。”听着司命神君的语调逐渐凝重,其余几人也跟着发愁。
这种情况他们从来没遇到过。
如今的弥幺幺,是和孙猴子一样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那么硬核的技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