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要干什么?”南堔被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额头上的冷汗唰地冒出来,下意识地双手缓缓往头顶举做投降状。
“去看看!”南堔面前为首的那位警员冷漠地看他一眼,然后对几个成员打了个手势。
于是出来两个人,直接打开南堔的所有车门和后备箱,开始进行检查。
在一片安静的等待中,南堔额头上的冷汗被冷风一吹,让他的心绪冷静下来,正视着面前的交警,沉声道:“这位同志,我可没有做什么违法犯忌的事儿,我这还赶时间呢,你们能不能放我过去?”
说着,抬手看着手表上一分一秒快速掠过的时间,皱着眉开始不耐。
这次可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如果自己去迟了对方不满意……
“队长,有发现!”
南堔还在想着,突然检查的警员严肃的声音让他呆住。
有发现?什么发现?
“看住他,别动!”为首的队长对旁边另一位叮嘱着,后面两个字则明显是对南堔所说。
“是,队长!”旁边的警员冷静地应下后再一次和其他人一样用枪口指着一动不敢动的南堔。
“对长,这个东西……”一开始检查的两位警员在队长走过去时将一个很大的礼盒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
粉白色的礼盒在一落地,地上就被浸湿了一片,红色的液体在黑色的路面上并不太明显,但还是被这三人敏锐地察觉到,特别是礼盒接触地面的四个似乎被水给浸湿软化的角。
面色一沉,队长看了一眼一旁被困在那里紧张地面色发白的南堔,“打开它。”
“是!”
然后从礼盒上的丝带开始拆起,不到三秒钟,礼盒上面的盖子被揭开。
“……”包括队长在内的三人齐齐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地远离这个礼盒。
礼盒里面的残酷血腥景象让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是一堆混合着鲜血的肉,准确来说,是被肢解了的四分五裂的人体,四肢,头颅,都完好地放在里面,剩下的身体可能是因为装不下,所以被残忍地断成几节放在里面,混合着没有被处理的血液,刺目的鲜血淋漓,让人咬牙战栗。
“拷上他!马上和警局联系!”队长的鼻息间全是恶心的血腥气,让人作呕,皱着眉平复了一下心态,对看着南堔的警员沉声命令着。
“是,队长!”齐声应着,然后就直接上前将一脸苍白的南堔快速地反手铐住,防止他逃脱。
“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什么都没有做!”南堔也被那边礼盒里露出来的一点点画面吓坏了,瞳孔大张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解释,身体拼命扭动着想要挣脱背后两人的禁锢。
“老实点儿!”被他挣地不耐烦,身后的一个警员将他的后颈狠狠地往下一压。
“队长,警局让我们把人,车,和尸体拍照后原样带回去。”和警局进行联系后,警员挂掉电话对一直等待着的队长说着。
“那就快做吧,别耽搁时间,在这里车流量太大,影响不好。”对长侧眼看了看那个血腥恶心的礼盒,闭了闭眼,径直远离。
这里是高速收费站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多如牛毛,虽然他们外围进行了清场,但待的久了,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造成不好的影响。
“是!”
“陈局,你……说的是真的?”南弦歌拿着手机的手轻轻捏紧,低低的声音问着电话那头的陈霖,语气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和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陈霖听着少女在听到噩耗后瞬间变化明显的语气,颤抖嘶哑,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温柔轻软。
看着被押走的南堔的背影,沉声叹了口气,即使不忍心,但还是再次开口道:“弦歌丫头啊,你没有听错……南堔,可能杀人了,我们已经将他逮捕,接下来就会开始正式进行审讯,若无误……”
“不!陈局,我爸他,怎么可能杀人?不可能的!”南弦歌打断陈霖未出口的话,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深吸一口气,沉着声缓缓道:“陈局,拜托你们先等等……我马上过来!”
知道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定,陈霖也没有丝毫介意她打断自己,听到她最后的话,皱了皱眉,不赞同地反驳道:“不要胡闹!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够出院?”
“……谢谢陈局关心,可,那是我父亲。”被他严厉的语气说的一愣,然后哑着嗓子苦涩地回道,南弦歌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陈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次摇头叹息,南家,南家生出了南弦歌,却也耽搁了南弦歌,孽缘啊!
“陈局,这……可如何是好?”一旁一直安静听着陈霖和南弦歌通话的张余为难地看着他。
“先按流程走吧!一条人命总不能不明不白,我们毕竟是人民的公仆!”陈霖也清楚张余的为难之处,也不难为他,反而帮他指了路。
“好,我这就让他们开始行动了!”张余得了陈霖的明话,沉重的脸色也放松下来,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后起身离开,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两分。
陈霖的话,就等于直接将这件事的不好后果揽在了他自己身上,不论之后南弦歌如何不满,也不能够直接拿张余说事了。
张余经过这几天,心里早已清楚,看似是个乖巧学生的南弦歌,她背后的后台和她本身的地位,绝对不浅,至少他张余,是斗不过的!
陈霖在原地站了几秒后,终于还是放心不下,拿着车钥匙出去。
还是他亲自跑一趟比较好,那丫头有伤在身,可不好胡乱折腾!
“小歌儿,你要干什么啊?干什么拔这些东西?”刚进门的衢絮三人被南弦歌正拔着插在手背上的针头和其他东西的动作吓了一跳,衢絮连忙跑过去止住她的动作,不解疑惑地问着。
身后的方诺和拓蔚也一脸不解,对于她盲目的举动,脸色都很不好,这种行为除了把她们吓着了,谁知道她身体怎么样,怎么能够这么鲁莽?
“对啊,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的脸色更不好了。”拓蔚也
过去扶着她,心疼的看着她愈发苍白的面色。
“……我要出院,现在!”南弦歌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也不和她们解释,看着三人倔强地要求着。
“出什么院啊?你身上伤都没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衢絮突然冲她吼着,眼中是未散去的恐惧。
她是真被南弦歌吓到了,任谁好好的突然看到闺蜜一反常态的拔掉自己身上还在输水的针头的不要命行为,也会被吓的六神无主。
“絮絮!你冷静点儿!”方诺拉开衢絮的手臂。
“小歌,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出院?”拓蔚撇了一眼情绪不稳定的衢絮,转过头皱眉稳重地问着。
“……”南弦歌看了三人半响,终于不再僵持,“我爸他……被抓了,杀人……”
“……”得到答案的三人齐齐愣住。
“少爷,刚得到消息,南堔在高速口被警方抓捕了,他的车后备箱里有一具尸体。”
蓝翎闻言诧异挑眉,随即勾唇笑得好看,“随时关注着,一有新的消息立马告诉我!”
“是!”
“欸,等等!”蓝翎出声让人停下:“小姐呢?”
“小姐刚从医院出来,被陈霖接去了,现在在往警局去的路上。”那人说着刚得到的消息。
“……简直是胡闹!”蓝翎无奈地摇头,笑容也没了,反而带着三分心疼三分愧疚。
“少爷,我们……?”
“下去吧,随时关注着,随时向我禀报消息。”蓝翎无力地挥退他。
“是。”
待人走了,蓝翎拿起桌上的一杯咖啡轻抿,眉头紧皱着看着桌面沉思。
南堔在高速路出口被拦下,他的车里有一具尸体……
高速路口……
“所以,究竟是被抓了现行呢,还是被栽赃嫁祸呢?”敲了敲手里盛着咖啡的杯身,随即舒展开眉心,“不论哪种,都得进去待一段时间!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妹妹受的委屈?”
下定主意的蓝翎放下杯子,凌厉的眸子里划过深冷。
若是第一种可能最好,若不是……那到时可就怪不得自己将事情变成第一种了!
任谁,无论用各种手段有心无心,只要伤害到了自家妹妹,就得付出代价!虽然她一直说她自己会处理,但作为哥哥,偶尔帮一把,才能说的过去不是吗?
蓝翎轻哼一声后拿起面前的文件继续看着。
“陈局,你怎么来了?”南弦歌换下了病服,被方诺和衢絮扶着出了医院大门,而拓蔚则去帮她办理出院手续。一出门,就看到闷着头正准备往医院里走的陈霖。
陈霖抬头,在台阶下看着上面面色苍白的少女,眼中闪过不忍,然后走上去道:“我来接你过去,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放心?”
之前好不容易将身体养回来一些,今日这一变故,怕是又伤了心神了!连面色都完全没有了前两天那般红润,惨白的让人心惊。
“有劳陈局了。”南弦歌柔柔地开口,却再也扯不出往日的那一抹温暖微笑。
“快上车吧。”陈霖见她那副模样,心中暗叹,然后随着衢絮方诺扶着南弦歌下去。
“你们先去找蔚蔚,然后找个地方住下吧,我一个人过去就好。”南弦歌在车门前停下,看着一脸担忧地衢絮方诺道。
两人想了想,然后点头同意。
毕竟这件事涉及的太大,又是她的家事,人都说家丑不外扬,既然两人是她闺蜜,这种时候也是该避嫌的,也不好再跟着。
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坐上车和陈霖离开。
“诺诺,你说……小歌儿会不会特别难受?”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衢絮喃喃地开口,眼中全是心疼烦忧。
闻言,方诺侧身抱了抱她,在她耳边安慰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她,别难受了,我们先去找小蔚。”
虽是这般说着,方诺一向冰冷的双眼中却也浮现着忧心。
“陈局,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爸爸他……”车上,南弦歌皱着眉不安地问着陈霖。
“唉!我们警方一开始是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失踪了,已经超过24小时,是一个跆拳道馆的教练,然后我们查了他工作地点和居住地以及途中的所有监控,发现他最后接触的人是南堔。”陈霖双眼直视着前方开车,口中却为南弦歌细细解释着:“我们就准备联系南堔,结果发现他的车辆竟然已经快要上高速了,以防有什么意外,就让那里的交警先拦下他的车进行了搜查,结果……他车后备箱里的尸体就是那个失踪的教练。”
越听他的话,南弦歌的手指在膝盖上攥地越紧,到最后,用力的指节甚至开始泛白。
“怎么会……”南弦歌怔怔地低声轻喃着,苍白的小脸上是惊恐和不愿面对现实的茫然若失。
陈霖侧头看一眼她像个孩子一般无助恐慌的样子,也觉得心中一疼,摇摇头,认真地开车不再说话。
警局,张余看着审讯室里一脸惊恐地南堔,沉声吩咐道:“派人去南家进行搜查,拿回相关的监控录像,然后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是,局长,1小队马上出发。”身边一个警衔不低的警员行了一礼后快速离开。
审讯室里,漆黑如墨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并不太明亮的灯光,昏暗狭小却显得空旷的房间让南堔心中愈发地不安恐惧。
“南堔,你后备箱里的尸体你作何解释?”审讯员直直地看进南堔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质疑和压迫力,让南堔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恐惧感。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我也不知道那个盒子和尸体为什么会在我的车里……我不知道……”南堔疯狂地摇头拒绝承认,他的动作和语言却单薄而苍白无力,让人难以信任。
“不知道?那你知道被害人是谁吗?”审讯员看了一眼他的动作,换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