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山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阿絮。
蒲回到福利院的时候,里面全是腐尸的恶臭,一个活人也没有。
她蹲下身仔细查探一具尸体,发现尸体死亡时间不久,可是内里都是空的。
“啊——”伊夏捂着脸尖叫,跑到门外抱着树吐了。
蒲站起身说:“不像是刚被吃掉内脏,不然尸体不会这么干净,肚子也没开口。他们身上都有刀疤,应该是手术取出去的,然后有人用法术给他们续命。”
她看一眼伊夏,“你怎么没事?”
伊夏吐了一地的水,大口喘气,拿出卫生纸擦嘴。
“我又不缺什么,我为什么会有事。”伊夏气喘吁吁地说。
蒲挑起眉问她:“这个福利院到底是什么地方?”
伊夏说:“这就是我的家啊,我从小就在这长大。”
蒲不想跟她多说,觉得问别的伊夏也不一定能答出来,她只是被利用的人,而不是阴谋的参与者。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能掉以轻心!
蒲捏紧拳头,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
伊夏见她要走也背好包急忙跟上去。
蒲转身看她,“你跟着我干嘛?”
伊夏说:“你不能放我一个人——”
蒲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这个劳什子女人,她也不会脑子短路放阿絮独自一身,就不会造成现在这么严重的后果了。
伊夏顿了顿,话锋一转,改了个话头,说:“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带着我你或许能更快找到你的妹妹。”
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伊夏昂起头说:“真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他是同类,因为我对他有感应,对你也有感应。所以那个人害了他,现在也要来害你。”
蒲沉下眼睛,“你什么意思?他又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伊夏狡黠一笑,挺起胸脯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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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的小镇上,处处张灯结彩,挂满彩色的三角旗和五色绸带。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了一个小香包,里面散发出甜甜的香味。
蒲走在青灰色的石板道上,眉头紧缩。
刚才才下过了雨,空气很潮湿,石板路旁就是一条小河沟,里面的水汽飞起来,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前面的景物都看不清。
蒲用手捏捏鼻梁,山民房子上挂的香包的香气让她很不舒服。
河沟旁的土里长满了小灌木,绿叶子里密密麻麻结满鲜红的小果子。
蒲指着一户人家的香包问伊夏:“女人,你知道这香包是用什么做的吗?”
伊夏看一眼垂着流苏的香包说:“看到河边的小红果了吗?就是用的那个。”
蒲眉头皱得更紧了。
伊夏撅嘴说:“我有名字的,我还大你两三岁,你不叫我姐姐就算了,还不叫我名字,干嘛直接喊女人,多难听。”
蒲瞪了她一眼,伊夏低下头离她远了些。
走了一会,蒲又问她:“你知道那红果子叫什么吗?”
伊夏说:“学名不知道,不过镇上的
人都叫它是山圣果。”
蒲扯了扯嘴角。
一派胡言,这哪里是什么圣果,这就是阴气滋养出来的虹足,蛇族妖魔最爱吃的食物。
沿着河沟望去,长满虹足,火红的一片,简直就像烧开的云。
或许在普通凡人眼里这鲜艳的红果是一番美景,可是在蒲眼里那就是通向地狱的路。
这么多的虹足,足以把周围所有山系的蛇族全部招引过来,若要与那么多妖魔为敌,就算是蒲,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蒲问伊夏:“你吃过?”
伊夏微微一怔,“诶?这个没人吃,大人也跟小孩说不能吃,但是我吃过。”
蒲看着她不说话。
伊夏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挠一挠头,小声说:“还是在那个祠堂,教我捉蛇的女人给我吃的,我说这个不能吃,她偏说能吃,还硬塞给我——”
“那个女人给你吃虹足?!”蒲打断她的话。
伊夏有点害怕,眨眨眼,“你说那个红果子吗?对啊,怎么了吗?我一开始也说不能吃,可她坚持说能吃,后来我吃了也没事......”
蒲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随身带着虹足当食物?”
伊夏说:“我只知道她当时身上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当食物。”
“你后来还见过她吗?”
伊夏摇头,“没有。”
蒲问:“她长什么样?”
“她用纱布裹着脸,怎么看啊。”
蒲啧一声,别开头加快步伐向前走。
“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伊夏连忙追上去。
山神祭典今天晚上正式开始。
伊夏联系了她在镇上工作的店家,想管她师傅求一个房间住。
伊夏跟一个裁缝学工,做衣服。
老板是一个中老年的夫人,戴着一个老花镜,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看到有人来了就抬头斜着眼睛瞄两眼。
老板看到伊夏,又看了眼蒲。
她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说:“你怎么又下来了?还带了一个?我这不要嘴不甜的。”
伊夏无奈地笑,蹲下身握住老板的手,甜声说:“师父,这不是我带来跟您学工的,只是一个朋友,来这住两天,等祭典完了就走。”
“还要等祭典完?”老板提高声调道。
“就几天,只有几天。”伊夏恳求道。
老板看了她一会,哼一声,“只有杂物间,没有饭吃。”
伊夏忙笑道:“谢谢师父!”
老板瞪她一眼,说:“你也一样。”然后撑起身子蹒跚着走进了院子里。
蒲望着老板的背影看了一会,低头大量石头门槛上的图案。
石门槛上雕了两条拱珠的蛇。
双龙戏珠她是常常见到,可是拱珠的蛇倒是头一次见。
蒲随着伊夏走进院子里,正对着门的一个房间前面上挂满了手工制造的民族服饰,零星几个像是游客的人在柜台边跟一个青年男子交谈。
一个十来岁的小伙子穿着坎肩褂子跑了进来,走到柜台前要了杯水,一口灌进去,喘着气说:“选、选出来了,是东村张家的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