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之间的误会就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再加上这一桩,那么他又怎么得到沈仙河的心啊,所以,尽管心中已经怒火中烧,但他还是理智的只是把霍彪引回京城,别再沈仙河身边转悠。
经过一夜的谈心,孟澜生和霍彪两人本来还有偏见,不过,经过昨夜的敞开心扉后,两人的关系比之前更加亲近了一些。
铃铛姑娘和沈仙河则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昨夜抱头痛哭的模样。
大清早,莫雪就让下人准备好了早饭,和他们四人在大堂里就用起早饭来,几人也闭口不谈心底的隐晦,大家只是说着一些活跃气氛的话语,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用过早饭后,莫雪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就提前离开,而沈仙河刚提议带霍彪和孟澜生两人在苗疆城中转悠的时候,霍彪就得到从京城中传来的书信。
本来,按照路程,霍彪现在是拿不到这封书信的,不过,在苏念君的手下动了一些手脚后,才短短一个夜晚,他们就快马加鞭,让在苗疆的霍彪得到了从京城中传来的急报。
霍彪很快将信上的内容看完,脸上阴沉的可怕,手更是把那封信狠狠地揉在手中,手背青筋暴起。
沈仙河,铃铛姑娘,孟澜生三人都不解的看着他,见他没有开口,沈仙河率先开口询问道。
“霍彪,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事了?”
闻言,霍彪抬起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仙河,然后复杂的开口道。
“没什么,就京城出了点事,我可能不能久留了,要尽快赶回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沈仙河见他脸色十分着急,想着事态肯定紧急,不然,霍彪不是这个状态,但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好追问。
“那好,你和孟澜生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我去为你们安排马匹。”
“不用为我准备,我暂时还不离开,为霍将军准备就行。”
霍彪看着就要离开的沈仙河开口道。
“那好,孟澜生你去帮霍彪一起收拾东西,我让人把马带到大门口。”
沈仙河转身看了一眼孟澜生,又看了一副欲言又止的霍彪,然后转身离去,霍彪也和孟澜生回到之前住的院子,简单的收拾起霍彪的行礼后,两人就来到圣女府的大门口,而沈仙河已经把马匹准备好等候在那里了。
看着他们出来,霍彪的属下眼疾手快的将他手中的包袱接接过去,然后翻身上马,一副等霍彪上马就出发。
沈仙河快步走到霍彪跟前,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道。
“本来还想趁着这个难得见面的机会带你好好转转苗疆城内的,只是没办法,机会总是不那么凑巧,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谢谢你这次为我赶来,感谢地话我就不多说啥了,一路保重,等来日再会!”
霍彪一把将沈仙河抱在怀中,声音带着他那些不甘,那些后悔,那些身不由己。
“沈仙河,我不会和你说再见的,我想一辈子做你的好朋友,好朋友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我不需要你和我说感谢地话语,我不想你和我如此生分,我不想我们之间那么见外,为好朋友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所以,你不必感到内疚,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要把自己在陷入危险的境地里去,我希望你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整日开开心心,记得,哪怕是闲聊,我都希望我们之间的书信不要断,让我自己你无事,好不好?”
沈仙河僵硬在他怀中,片刻,又释然的一笑。
“好,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多保重,一路平安,回到京城记得给我书信报平安。”
霍彪心中苦涩无比,他强忍住这酸涩,露出一个笑容,松开沈仙河,翻身上马,对着他们灿烂一笑,然后挥手道别,就打马离开。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的笑容就跨了下来,眼眶瞬间泛红,眼角终究还是落下那滴泪水来。
是的,他终究和她是有缘无分。
刚接到的那封信,不是什么急报,是他母亲从派人从京城中传来的,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他其实不是在庄子上养病,而是偷偷跑到苗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从书信上来看,他母亲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沈仙河,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更加阻止他,可能还不等他回去,就一条白绫了事。
他太了解他的母亲了,一切只要是伤害到霍家的事,她肯定丝毫不退让,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不敢鼓起勇气给沈仙河表露心迹的原因,因为他即便是有太多的想法,也无法给沈仙河想要的安全感,哪怕是抛下一切跟随她远走天涯,他也无法做到。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的太多,他无法割舍,就算他院子割舍,他身后的人也不能让他割舍,他还有母亲,还有兄弟,还有属下,还有整个霍府,他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大家的。
这次,他母亲得知他装病来到苗疆,用死来威逼他,如果他再不回去,那他就等着回去给他母亲收尸了,他一边打马向前,一边苦涩的想到。
人生就是这般无奈,从小,他就明确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为着这责任,他兢兢业业,用尽心机,只是为了光复霍家,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没有告诉孟澜生的是,他昨日之所以那样对他,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他重蹈他的覆辙,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希望他和沈仙河的遗憾能由他和铃铛姑娘来完成。
包括昨日他对孟澜生说的那些话,什么可以为沈仙河放弃权和利,都是一时冲动,他这辈子生为霍家的人,就已经无法摆脱这枷锁,要一辈子带着这枷锁活下去。
他只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明白自己对沈仙河的心意,为什么在一切都还么有发生的时候,在沈仙河还是郡主的时候,就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在一切都变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娶了她,然后护住她一辈子。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一切都不能重来,他无法护住沈仙河,也无法告诉她,他的心意,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结果,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痴心妄想而已。
跟在霍彪身后的属下看着他疯狂的打马前行,以为京城出了什么事,也打马跟上他,只是时不时的落了一些雨滴在脸上,他以为下雨了,可抬头一看,天空万里无云,丝毫没有下雨的痕迹。
直到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前面霍彪的泪水,他看着霍彪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因为他跟了霍彪多面手,从未见他哭过,更别说现在这般泪如雨下。
霍彪从懂事起,被霍母逼着每日练武,小小年纪的他从未叫过一声苦,也从未落过一滴泪。
在边疆带兵打仗的时候,被敌方伤到,多次生命垂危,几次死里逃生,他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被刀剑刺到,他依旧面色如常的拔出,继续上阵杀敌,也从未掉过一滴泪。
可现在的他,为了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儿,哭得像个孩子,这辈子,他想要的东西很少,唯一一个想要的就是沈仙河。
一开始,他对沈仙河只是欣赏,后来接触的越多,对她的想法越不一样,她就是像是一个谜,越靠近就越痴迷,真正明白对她心动,是在沈府大门外,他出手帮他那次。
后来的每一次,都只不过是越陷越深而已,直到现在的一往情深。
不要命的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后,途中更是跑死了几匹马,霍彪回到了京城。
一回到霍府,冲到霍母的院子里看到她好端端的坐在那里,霍彪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把看到他回来,把还未来得及质问的霍母给惊吓的人仰马翻,找来大夫诊断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心力憔悴,体力不支晕倒,好好休息几日便无事后,霍母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霍彪醒来的已经是回到京城的第二天,而在他昏迷的时间里,霍母已经找到他贴身的下属,盘问他为了谁去的苗疆,苗疆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只可惜,这些属下跟了霍彪多年,只对他一个人忠心耿耿,无论霍母怎么逼问,怎么严刑逼供,这些属下都一口咬死不知道。
就在霍母气得无招的时候,醒来下床走到门外的霍彪对着坐在院子里严刑逼供的霍母讥讽的开口道。
“母亲,你想要知道什么?直接来问儿子就是,又何必拿这些下人撒气,他们就算知道,没有我的命令,你把他们打死,他们也不会说的。”
听到霍彪的声音,霍母先是一惊,有些尴尬,但又马上恢复如常,起身面对站在门口的霍彪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