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彪刚才这番话是在警告他,因为是他杀了李姑娘,可这件事他做得很隐蔽,又是在荷花池下,当时又是混乱的局面,霍彪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在知道淮安侯夫人那个眼光短浅的妇人只是想让沈仙河跌落荷花池意外淹死的时候,他就萌生了其他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让淮安侯府也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打听到李姑娘对皇上的心意,故意告诉了她一些假的情报,说楚熙对沈仙河很特别,小姑娘嘛,总是这样容易被爱蒙蔽了双眼,也不管他漏洞百出的谎话,嫉妒心发作的开始故意针对沈仙河起来。
就连她们跌落的他脚下的这个场地,也是他告诉李姑娘,说皇上可以从荷花池的那面看到她们这面的情况,还有让她故意和沈仙河发生争执,将沈仙河推下荷花池,可惜,这个李姑娘也是个愚笨不堪的,暗害沈仙河不成,还把自己也带下去。
所以在陛下一下令救人的时候,他和霍彪就冲了出去,当然,他的目标就是在挣扎的李小姐,为了怕她把他交代给她的事说了出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她淹死在荷花池中,等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假装将她救上来。
这一切,他做的都很隐蔽,霍彪是如何知道的?
可惜,霍彪没有给他答案。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还有李丞相,他想着,自己的女儿死在淮安侯府,又是被淮安侯的女儿害死的,李丞相会抓住淮安侯府不放,虽然有个李夫人闹了一场,但却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如果当时李丞相夫妻牢牢抓住淮安侯府不放的话,皇上一定会借此机会来收拾顾家的。
可惜,真是可惜,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浪费了他这么多的心血。
剩下的残局很快就收拾好了,属下向他汇报完后,他回到皇宫向皇上回禀结果。
只是他刚一进御书房,还未来得及向皇上请安,就被皇上一脚踹在胸口被踢翻在地,皇上这一脚之重,将他踹得吐出了鲜血。
他来不及去查看伤势,而是赶紧翻身起来,又继续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您先消消气,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皇上动了这么大的怒火?”
“你不知道?”
踹完这一脚后,楚熙心中的火气也消散了一些,看着跪在跟前的陈寒反问道。
“臣真的不知,还请皇上提点一二。”
陈寒连嘴边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去,疑惑不解的跪在皇上面前说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朕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胆大妄为,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臣不敢,臣真的不知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皇上给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陈寒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惹怒了皇上,难道霍彪将她杀死李姑娘的事告诉给了皇上吗?可也不应该啊,就算皇上知晓此事,也不会是真的大的反应啊。
就在陈寒还在胡乱猜测的时候,楚熙开口说明了缘由。
“朕让你派人盯着淮安侯夫人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助她一臂之力,让沈仙河再也翻不了身,可你瞒着朕从新策划了刺杀,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回禀给朕?你是否觉得你现在翅膀已经硬了,想要做什么就当朕不存在一样的放心大胆去做,还是你觉得朕好糊弄?就算朕不知情也可以?”
听到楚熙的话后,陈寒赶紧将准备好的说辞赶紧开口道。
“皇上,不是臣不回禀给您,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臣迫于情况紧急,所以才出此下策,先斩后奏,准备等事情结束后在给您请罪的。”
“是吗?那你说说,如果你的理由站不住脚跟,朕一定不会轻饶你。”
“是,臣之所以没有在事先禀告给您,那是因为当时沈仙河就要离开淮安侯了,臣不想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想让您失望,所以在得到您的暗示后,就赶紧派人去找了这些杀手,交代好一切后,让他们伪装成是沈仙河派来刺杀您的,所以这才来不及禀告您的,臣有罪,还请皇上赐罪。”
听到陈寒的解释,楚熙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暴怒,他又一脚将陈寒踹翻在地,然后迅速转身,将挂在墙上的宝剑抽了出来,架在他刚起身的脖子上。
“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个傻子,随便你想怎么糊弄都行?还是你觉得你朕真的不会杀你吗?”
陈寒看着怒气冲冲的皇上。
“臣怎么敢糊弄您,臣说的句句属实。”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那些黑衣人的一言一行,还有他们的每一步动作,哪里像是你临时召集来的,他们的证词,还有,他们是如何知道哪个是沈仙河的?你是觉得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天衣无缝,不会被朕察觉吗?还是你觉得朕还要感谢你?”
听到楚熙的话后,陈寒无言以对,是的,是他太过自信了,以为皇上不会和他计较的,反正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沈仙河翻不了身。
陈寒无话可说,脸色苍白。
“你别忘了,你能得到今天的地位,都是朕给你的,朕当初能给你,今后也能收回,处理你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上次太后那件事,朕就已经警告过你的,也给了你机会,你以为你的那些说辞,朕真的相信吗?不过是留给彼此最后的颜面罢了,朕要的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而不是一只反过来背叛朕的狗,你以为东厂除了你,朕就在找不到其他人了吗?朕当初能将你扶持上来,自然也会有能力在扶持另外一个,别以为朕就非你不可。”
“皇上,都是臣的错,是臣太过自以为是,仗着您对臣的宠爱,就胆大妄为起来,还请您在给臣最后一个机会,皇上,看在臣跟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您再给臣最后一个机会,臣这次也是有苦衷的,您是知道臣有多恨沈仙河的,所以臣才会瞒着您的,真的不是没将您放在眼中,给臣十个胆子臣我不敢啊,皇上,求您在给臣一个机会……。”
见楚熙动真格,陈寒惧怕得赶紧求饶到,就怕楚熙真的一怒之下就将他处理干净,是他太过狂妄了,在太后那件事上得到了甜头,以为楚熙都能没有和他计较,是因为有所顾忌,他没想到的是,楚熙早就对他不满了,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楚熙脸上尽是阴霾,眼中怒意翻滚。
“现在才知道错了,会不会有些晚了,朕之前就给过你坦白的机会,你不是一直嘴硬,还编造谎言来欺骗朕吗?”
“臣早就知道错了,只是怕您生气。所以才一直不敢说真话,陛下,臣这么对您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心,看在臣跟在您身边多年的份上,求您再给臣最后一个机会,如若臣之后还在犯此等错误,不用陛下动手,臣会自己给自己一个了断来以死谢罪,求您原谅臣一次,臣真的不敢再欺上瞒下了。”
说到最后,陈寒竟然痛哭流涕起来,满脸都是悔恨。
见他如此,楚熙将剑从他脖子处拿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色依旧晦暗不明。
“朕就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凡以后你在有对朕不敬之心,朕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拿去喂狗,朕金口玉言,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不是楚熙还能容忍这种起二心的属下在身边,只是因为现在朝局还不稳定,他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助手,只能继续将陈寒留在身边,等以后有了新的势力,在处理了他。
听到楚熙的话后,匍匐在他脚下的陈寒松了一口气,只要楚熙还愿意给他机会就好,能保住他现在的一切就好。
“谢陛下赎罪,臣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死罪可饶,但活罪难免,自己下去领罚吧,最近一段时间,朕都不想在见到你,滚下去吧。”
“是,臣领旨,谢陛下赎罪。”
楚熙的意思很明确,说最近一段时间不想看到他,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下去受罚的程度让他自己掂量着看,他给他一段时间去养伤。
陈寒带着楚熙的口谕转身离去,往东厂的受刑室走去。
待陈寒离开后,楚熙冷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太监开口道。
“他不过是朕养的一条狗,朕高兴了,自然会给他一些抬举,可朕不高兴了,杀了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这条狗开始对朕无礼起来,朕不高兴了,自然是要杀了他的,可忽然又觉得他还能给朕带来一些惊喜,所以就暂且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