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谢忱没叫她陆蘅,也没像平时人前那般叫她夫人,而是,陆大小姐?
看着眼前精心为她准备的一切,陆蘅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你知道陆大小姐是谁么?”
“原本不确定,现在,都确定了。”谢忱道:“若是我没猜错,当年你被人掉了包?或者因为什么缘由抱错了?其实你才是陆府嫡长女,而陆婉君,是那户乡下农人的女儿,是么?”
陆蘅没答话,她的沉默无形中证实了谢忱的猜测是正确的。
谢忱想起高高在上的陆婉君,和一门心思只在陆婉君身上的陆元和大夫人,心中凭生几分厌恶。
二人沉默间,就见三王府那边的烟花似乎更多了。
谢忱突然打开门,将门外偷听的一宝拎了进来:“让下人将烟花放多些,一定要在三王府之后结束。”
“好。”
“对了,三王府若是有别的花样,咱们一定要超过去,听见没有?”
一宝一声欢呼,连忙去了。
陆蘅:“……”
陆蘅有些无语:“谢将军,幼不幼稚?”
她虽然恨陆婉君,倒也不至于像小孩子斗气一般,攀比这种东西!
“有点儿。”谢忱也没忍住,唇角微微上扬:“怎么,你不喜欢?”
陆蘅:“……喜欢。”
虽然很幼稚,但,确实挺爽的……
谢忱拉过陆蘅来到桌前坐下道:“再不吃饭菜该凉了。”
“好。”
陆蘅端起碗筷,默默往嘴里扒饭,三王府那里此时不知怎么想的,陆婉君怕是气的肺都快炸了。
不出陆蘅所料,陆婉君看着临街谢府的阵仗,气的面色铁青。
愤怒过后,却又忍不住深深的不安了起来。
今日是她的生辰,谢府那里放什么烟花?难道,陆蘅将她的身份告诉了谢忱?不然凭谢忱的性子,怎么可能允许她胡闹?
陆婉君脑中几乎已经浮现出陆蘅那贱人在谢将军面前装可怜卖惨的模样了,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一切会是谢忱准备的。
“青屏,府中准备的焰火还有多少?”
“回王妃的话,没几根了。”
“还不出去买!”
宋珧坐在一旁,神色有些不耐。
将军府今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明知今日是陆婉君的生辰,偏要同他们对着来,而一向端庄从容的陆婉君,也失了往日的气度。
“不过是一场焰火罢了,你何必同他们置气?”
陆婉君闻言,心中火气更盛,心说还不是你这王爷做的太过窝囊,住在隔街倒还要看臣子的脸色。
“是臣妾小孩子气了,看见将军待妹妹这般用心,臣妾本该高兴才是,妹妹此刻心里怕是欢喜的很,我又何必在这里置气。”
宋珧闻言,眸色冷了几分,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谢府如今是何种光景。
陆蘅始终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一心只想将她带回府囚禁起来,慢慢将她收拾老实了!可她胆敢在欺骗了他之后,嫁给了谢忱,看样子谢忱对她是真不错啊……
感受到宋珧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陆婉君不敢多言,心下确是说不出的委屈。
宋珧叹了口气:“别胡思乱想了,你如今怀有身孕,早点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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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和将军府的烟花燃了将近一整夜,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停下了的,外面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翌日清晨,街头巷尾的茶水铺子议论声炸开了锅。
早朝时,皇帝训诫了宋珧和谢忱一番,此事才算作罢。
下朝后,宋珧突然叫住了谢忱:“谢将军留步。”
“王爷有什么事么?”
“不知昨夜是什么日子,谢将军府中要放一整夜的焰火?”
“无他,夫人喜欢。”
宋珧还想说什么,谢忱淡淡道:“王爷若无其他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谢忱说罢,转身离去了。
宋珧脸色难看,却并未急着离宫,转身去了容锦公主的宫中。
谢忱去上朝后,陆蘅准备去找宋玉谦,不想刚来到门口,便见谢府门前停着辆华贵的马车。
陆婉君自车中下来,见到她也是一愣。
“姐姐怎么来了?”
陆婉君脸色难看,彻夜未眠的她连表面样子都装不下去了:“我有些话要问你”
二人来到堂屋,陆蘅让下人都退下后,陆婉君开门见山道:“陆蘅,你是不是同谢忱说了?”
“说什么?”陆蘅笑道:“
“你少装糊涂!”陆婉君怒道:“你若不是将你我的身份告诉了谢忱,昨夜你们谢府怎么可能没来由的燃了一整夜的焰火。”
看着陆婉君气急败坏的模样,陆蘅笑道:“将军愿意,我哪里管得着呢?”
“陆蘅,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我身份败露,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你我二人!整个陆府的声誉都会被你拖累!”
陆蘅闻言,轻嗤道:“陆府?陆府从未顾虑过我的身份名声,我为何要为你们着想?陆婉君,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就别装了,你是真的在乎陆府的名声?还是怕你真实身份败露?宋珧得知你不是千金小姐,而是一个乡野村姑?”
“你!”陆婉君突然冷笑道:“你的话如今也就谢忱信,你们若是真想鱼死网破尽管来!无论是爹娘,还是青坪村那对儿农人夫妇,你看看谁会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陆婉君说罢,柳眉微微上挑,唇畔再一次挂上了胜利者的笑意。
是啊,她在怕什么?谢忱知道了又如何?只要陆元夫妇站在她这边,谁能证明他们的话是真的呢?
陆蘅闻言,突然笑了:“证明?我如今还需要他们证明么?”
“你什么意思?”
“我如今是将军夫人,身份并不低于相府嫡长女,将军又待我极好。对了,我并未同将军说过你我的真实身份,不然你以为凭将军的性子能按捺的住?昨夜不过是将军为了哄我开心罢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陆婉君脸色果然变的难看极了,人都是看眼下的,陆婉君也不例外。
宋珧待她如何,她心中比谁都清楚,眼下见陆蘅满脸的幸福,陆婉君嫉妒的几乎咬碎银牙。
“不可能,陆蘅,你以为你骗得了我?!”
陆婉君话音将落,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将军,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