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陈秀才好惨啊(1 / 1)

“金丽娘,你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做声!有本事大白天闹鬼,有本事你开门啊!”

一阵“嘭嘭”的锤门声,伴随女子的怒吼,震得晏珣画笔都掉了。

一张精美的春……工笔图毁了。

晏珣很愤怒,他百忙之中抽空挣点生活费容易吗?

“哪条犬乱吠?”

说时迟那时快,开门一霎那,晏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后退……

好险!只差零点零一厘米,一个巴掌就扇到他的脸上!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中年女子,明明大吼大叫却满面泪痕,倒像受了很大委屈。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指指点点地围观。

“秀才娘子,有话好好说,你打人家晏小哥做什么?”

“你家干了丧尽天良的事,还有脸闹呢?”

陈秀才的婆娘丁氏见状,立刻软倒在地掩面哭泣:“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不该好意接那狐狸精进门。她不把我放在眼里,咒骂我儿,我就吓唬说要卖了她,谁知她就投了井。”

“难道她就没有错吗?纠缠了那么多年还不够,还害得我相公下狱!”

她哀哀哭诉,捶胸顿地:“我家相公好惨啊!”

晏珣听明白了,是陈湛的妻子丁氏上门找茬。

他抱着手臂,笑眯眯地说:“到底怎么惨,说出来让我们高兴一下?”

本来听丁氏哭诉,心中有动摇的人听他调侃,都忍不住笑了。

“对啊!到底怎么惨?”

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你家摆席吃酒,可怜我相公昨日过了堂,被打了十大板!我去探监,看他里衣都被血污了,皮肉都粘在上面!”

“喂他喝粥,他都吞不下!嘴里的肉都咬破了,满嘴是伤!”

“这都是你家害的!现在你们满意了?”

众高邻听得直咋舌……

“啊!那个晏老四不也挨了十大板,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还一起吃席呢!”

“晏老四皮糙肉厚,陈秀才斯斯文文……嘿,别号‘玉郎’呢!”

公堂上的事传遍了,连女鬼对陈秀才的爱称都家喻户晓,被人拿出来取笑。

丁氏见没什么人帮她,盯着晏珣说:“你高兴了?满意了?晚上父子俩嫖宿女鬼,可有得邀功了!”

晏珣脸色一沉,像碰到脏东西一样甩袖子:“有辱斯文!”

他朝众人拱手:“诸位高邻在此,是非曲直,想必大家心里都有公论。家父替鬼申冤,一是路见不平,二是陈湛诬告在先。”

”此泼妇污言秽语,我实在听不得,这就把她赶出去,请诸位做个见证!”

张大婶嗓门最大,高声说:“拿扫把赶,别脏了晏小哥的手!什么人啊,说出这么脏的话,还秀才娘子呢!我呸!”

“阿姐骂得好!”张大力叫好。

丁氏一时口不择言,装可怜博同情的计划落空了。

晏珣真的提起墙角的大扫帚,凌空一挥,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丁氏扫去。

丁氏这回不用人劝,连滚带爬向后滚。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丁氏滚得满身尘土、鬓发凌乱,看着有了些可怜。

晏珣无奈地说:“众高邻见证,我的扫帚都没碰到她呢!她自己爱滚地,与我何干!”

张大婶仗义执言:“晏小哥今年还没过生日,十五都未满。你趁人家大人不在,上门来打一个半大少年,还有天理、还有王法了?”

众高邻纷纷点头。

他们来吃酒的时候打听过,晏珣年十五,未定亲!

想想丁氏刚才的话,就更恶心了。

人家小哥儿还是个孩子!

嗯,一个擅长画生动有趣图的小孩子~~

丁氏又被怼了回去,哭哭啼啼:“我说什么了?我相公那么惨,你们良心不会痛吗?快让你爹到县衙去,让县令把我相公放出来!”

“我命苦啊!不过是骂了一个妾,她要跳井随她跳去!你们一个个欺负我,自己就什么错都没犯过吗?”

“退一步说,纵然我相公有错,姓晏的就没错吗?”

一声一声,如泣如诉。

若是一个年轻柔弱的女子做这样的姿态,还可说梨花带雨。

可秀才娘子到底有些年纪,又一身狼狈,除了几个老光棍,真的很难引起旁人的同情心。

晏珣觉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被污染了,操起扫帚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丁氏扫去……

以他上辈子单身多年的手速,把扫帚辉成一片残影!

丁氏手忙脚乱地护着脸,见没有一个人帮她,终于悻悻然落荒而逃。

她的儿子陈应铭适时钻出来,拉着母亲抱怨:“让你别来!非得来给我丢人!”

看热闹的人还有些不满足,簇拥在丁氏身边,追问:“陈秀才到底有多惨?那里打坏了没有?”

“唉哟!秀才娘子,你可真是命苦。”

丁氏:“……”

特娘的!

谁跟你们说那里打坏了?

重点是晏家父子害人不浅!你们关注错啦!

晏珣把恶客赶走,“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坐在地上喘气。

今日多亏了张大婶仗义执言,该送几个咸鸭蛋回礼。

自家还是人丁单薄,遇到这种事只能自己提扫帚上阵。

有钱了,还是得添丁进口!

“喵~”

“哦!对!有你呢!乌云好样的!”

晏鹤年直到天黑才回家,脸色红红的,带着三分醉意。

“吴世仁下扬州搬救兵,他有个同年在扬州当官。曾县令趁着对方救兵没到,先重打陈湛十大板,杀一杀吴老爷的威风。”

“怎么说?”

“大兵小将是当官的大忌。曾县令初来乍到,吴主簿根深蒂固,两边斗法呢!”

晏鹤年幸灾乐祸,“吴主簿越是搬救兵,曾县令越不能认怂,陈湛夹在中间,还有得挨打。”

本来夹在中间做炮灰的人是他,现在李代桃僵,能不高兴吗?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晏珣也很高兴,又问:“今天就说这个事?”

晏鹤年眨了眨眼睛,小声说:“今日县令请我过去,是听说你见过宫里的特使,打听咱们家跟上面有没有关系。”

“你怎么说?”

晏珣神色郑重,这个关系可不能乱攀!

“我当然一口咬定没关系啊!曾县令似乎不信,说中贵人约你京城相见。传闻咱们认得裕王,中贵人才对你另眼相看,问我进没进过王府。”

“这就离谱!我是知道裕王,王爷不知道我啊!”

晏鹤年噼里啪啦地说着。

晏珣满脸不可思议,这谣言到底是谁传的?

流言最可怕,三人成虎。

不知道曾博山听到什么消息,又脑补了什么。

永远不要轻视吃瓜群众广泛的想象力。

晏珣挠了挠头:“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