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教授要接受授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研究所。

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实验室新来的漂亮实习生地浪漫轶事才风靡整个研究所。如今事业爱情双开花，人人无不艳羡他的“高光人生”。

再次成为关注焦点，塞勒涅仍旧很低调。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还没能解决，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有太多人打扰他跟莫钦的生活。

青年就像突然闯入他人生中的一盘甜糕，初看平平无奇、一经品尝却带给人蜜一般的甜腻。

塞勒涅原本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冷清平静的生活方式，但莫钦的到来却点燃了他心里枯萎角落的一把火，让他看到了除了工作和理想之外的生活光彩。

他就像一个贪心的孩子，发现了最好的东西后便要藏起来，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莫钦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这样的，想要私藏、想要守护、不想被别人觊觎。

他一面依赖青年的照顾，一面又不喜有那么多人也喜欢他。

莫钦发现了这点，却并没有责备他的矛盾和霸道，而是用行动去包容和体贴塞勒涅。

渐渐的，塞勒涅发现自己从身到心都彻底离不开莫钦了。

他就像一株菟丝子，没有这棵树便只能瘫软在地上，等待死亡。

莫钦就是他生命里的那棵树。

他会用自己最好的东西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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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刚刚结束完一场“激战”。

雾气弥漫。

浴缸中，莫钦赤裸着趴在塞勒涅身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喘着粗气。

他们的上身依偎在一起，而本应该是双腿的地方，却只有一双人腿，另一个却是一条粉蓝的鱼尾。

最近，塞勒涅越来越喜欢变回人鱼的形态和莫钦做。

感官上的触感会更加灵敏，带来更加狂热的欢愉。

对此，莫钦并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他就像个陷入爱河的人，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人，无论他是人还是人鱼。

塞勒涅的眼中泛起几分犹豫，他抱着莫钦，开口道：“提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的恋人从他身上支起身子，自上而下地用一双深情的眸子凝望着他深邃如同大海的眼睛。

“你说。”

“如果我一直都只能是这个状态---我的意思是---是一条人鱼的话，你还会一直爱我吗？”塞勒涅的语气有些停顿。尽管他并不怀疑莫钦的答案，但仍旧想亲耳听到他说。

他的恋人并没有让他失望，脸上绽放出纯粹的笑意：“当然了。我知道你原本是个人类。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后半生是人还是人鱼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份，我们就去试试最后那个法子，用人鱼之心把你变回来。虽然不一定管用。不过殿下已经答应我了，等新年庆典结束，他就把人鱼之心的权限交给我。”

听到他这么说，塞勒涅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的脸上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道：“提希，谢谢你。其实对我来说变不变回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现在正在练习在水里保持腿形态的方法，而且已经掌握到一些窍门了。等过上一段时间，再碰到水也不会再变成人鱼了。只要你能一直爱我、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好。”

莫钦微笑以对，心里却腹诽道：是吗？那就更不能多等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过得好呢？

“所以提希，”塞勒涅深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十分紧张。浪漫不是他的研究方向，他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但恋人脸上柔和的表情鼓励了他，“你愿意下半辈子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我是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蓝色的眼睛里跳动着细碎的光，深邃的海洋突然变成了一片浅滩，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情绪摊在表面，期待、欢喜、依恋、仰慕，如同摇曳的星光铺在这片水域上。

青年愣了愣，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震惊到了。

随后，他的脸上爆发出喜悦的光彩，声音迫不及待地道：“哦！当然！我当然愿意！”

伴随着恋人的同意，塞勒涅的脸上也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他们的未来自此刻开始有了定数。至少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他起身去房间里拿一早准备好的戒指，并没有看见在他转身后，身后的人脸上露出了怎样冰冷戏谑的笑，恍如在看一出闹剧一般。

两人订婚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宣布出去。

莫钦说等到新年庆典之后，待罗瑟转交了人鱼之心的权限，他们再最后尝试一把看看能不能帮塞勒涅解除诅咒。

他希望在结婚前，塞勒涅能不留遗憾。

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男人自然是事事都依着他，根本没有察觉出哪里有不对劲。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新年庆典这天。

根据节目流程，等国王陛下做完祷告、致完致辞后，就会进行十字勋章的授勋仪式。

届时，帝国的所有臣民都会目睹塞勒涅·皮尔的风姿。

皇太子罗瑟作为主持者，将今年的典礼办得尤为盛大。

典礼这天，皇家广场上烟火齐放、锣鼓喧天。声势浩大堪比国王登基的仪式。

今天，莫钦穿了件湖蓝色的深袍，搭上一头蓝色长发，身姿健朗、气质温润，远看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神学士，看不出半分研究员的样子。

塞勒涅就站在他身边，穿上了授勋仪式专用的礼服，英俊挺拔，像是贵族家出来的少公子。

两个人站在一起，美得像一幅画。

皇太子罗瑟站在他们的斜对面，始终目不斜视，没有投来半分目光。

这不由让塞勒涅多了些心安---他最讨厌的就是罗瑟觊觎他的未婚夫了。

但是却有一道从别处来的目光一直在他们周围打转，每当想要循着去找出来源时，总是又不知所踪。

莫钦的直觉要比塞勒涅更为灵敏一点，他一眼便寻着那道目光看了回去，却看见了站在稍远处的缪塞尔·哈曼斯。

这位帝国的利剑正一脸肃穆沉静地立在原地，仿佛是在认真聆听国王陛下致辞。没有半分被抓包的感觉。

莫钦皱了皱眉，没有多加在意。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待会儿可一定要成功。

塞勒涅附耳过来又和他说了什么，青年脸上洋溢起温和的笑容，淡然地应答着。

放在袍子下的手已经紧紧攥起，仿佛正积蓄着力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