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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脸色变了又变，紧紧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失控。

好似江意行说的那句话，是要掀开她身上最痛的伤口。

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睛倏然因内心撕扯的疼痛而湿润起来。

她用力睁大眼睛，微微仰起头，让眼眶中滚来滚去的水不至于流出来，掉下来。

可还是没有用。

苏寒露只能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着用尽量平稳的声音，牵走思绪般反问他，“我……我那一年？在哪里？”

她咽下了一口气，吸着鼻子，平复了好久，感觉好多了，张了张口，冷声说道，“我不在哪里，我在路上。我在来京的路上。”

厅内空气逐渐凝滞。

江意行心中升起无数种猜测，但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想在没有证据之前枉加揣测。

他镇定地注视着她，轻声解释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说。我也不用你立刻就告诉我。只是寒露，从你踏进国公府那日开始，你就是国公府的主子。

刚才你也看见了，我以腿伤为由想要回避康王，但我涉事太深，根本不能回避。没有后路，只能硬往前走。”

苏寒露抬手背过他用力擦了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时已经恢复了平常，冷漠道，“我不想听，你不用说了。”

“寒露——”

“我说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只要杨大叔好好活着，我要我们全都好好活着，这难道也不行吗！”苏寒露忽然暴起，双手捂着耳朵对着他大声怒吼，“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江意行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道刚才康王对你——”

她好似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江意行迅速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把人牢牢扣在椅子上，不顾她挣扎，强行困住并俯视着她，“寒露！你听我说！”

苏寒露尖叫着用膝盖去撞他，“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你把杨大叔还给我！我不管你们做什么都好，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把他还给你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我不信！你是不是杀了他？你和康王蛇鼠一窝，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西北多少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

江意行不能再让她这样乱说，沉下脸抬手重重在她脖颈劈下。

原本还在尖利叫骂挣扎的苏寒露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整个人软软地松了精神，脸往旁边下坠，着倒在他手掌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江意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硬要逼着她说出她根本不想说的那些往事。

此刻她不再乱喊乱叫，静静地垂眸在他掌心中好似睡着。

江意行下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平日里总是张牙舞爪的她，此刻如此弱小。

可他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浑身疲惫不堪。

他硬下心肠扶着她在太师椅上靠好，背过身站在门口，沉默地凝视着外面苍色天空，心情复杂又烦乱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