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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廊下许久,苏寒露忽然抬头看向角门。
很快,才离开不久的葡萄去而复返,从角门那边匆匆走了回来,手里湿淋淋的伞随手丢给角门那里守门的下人,看那伞上的雨,似是还没出府。
服侍在旁的石榴见机打发了这边的几个丫鬟,不让人围在姑娘身边。
苏寒露蹙眉看向归来的葡萄。
葡萄身上带着雨气,上前半跪在姑娘面前,凉凉的手握着姑娘塞来的手炉暖着,低声快速道,“胡杨带着王小毛从城外庄子回来,在西边候着。不知是什么事。”
苏寒露挑眉,想不明白怎么这两个混在了一起。
王小毛上次办事不力,怕他被京畿卫逮到,她一直让白刺把他藏在兴庆坊的废宅那边,胡杨却是始终在西大街的铺子干活,——若说有什么能连起这两个来,只能是杨大叔那边有什么了。
她进屋里瞧了一回熟睡的钗姐儿,披了件厚厚的披风,重新换了手炉,留下石榴看家,带着葡萄从小路前往西花园的花架。
初秋时开得火红放肆的凌霄花在这一阵的寒气中凋零了许多,曾经大朵大朵的花如今只剩下零星。
若是在她们肃州,这些花早在中秋那时候就该枯萎完了。
攀援在花架上的叶子稀稀落落。
胡杨带着王小毛跪在苏寒露面前,将来意说了,“有人在西北路查当年大小姐南下的来历,从前合作过的两个商队派了管事去镖局谈生意,话里话外打听大小姐那时候的旧事。
杨大叔叫小毛的赶紧来给大小姐报信。白刺不在京城,小的按照大小姐从前的叮嘱,特意带着小毛从城外绕了一圈回来。”
苏寒露眼中闪过寒光,“旧事?哪件旧事?”
她们从前可是做过不少事。
胡杨低声道,“当时咱们过金锁关时,有个不长眼的惹了大小姐的眼……的那个事。”
葡萄在旁边冷笑一声,“一个眼窝子长在**上的破落户,捅了就捅了,怕他什么!”
当时苏寒露已经乔装成进京寻亲的模样,孤身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小厮上路,才进金锁关,就被当地泼皮盯上,她懒得用心计,直接把人捅了,然后让白刺分尸胡杨运尸,藏在暗处的杨大叔带着王小毛等把人分了好几地掩埋了。
他们一路上这样的活儿干了不少,绝不会有什么疏漏,夜黑风高,没有人证物证,死了就死了,连个整尸都不会让人找到。
王小毛赶紧附和,“大家都守口如瓶,绝不会出卖大小姐的!”
苏寒露淡淡道,“是谁在查?又查到些什么?”
王小毛赶紧道,“死了的那个,是当时金锁关副城守的小舅子。”
苏寒露冷哼,正待说话,忽然停声,迅速抬手做出噤声的手势。
王小毛是自小跟着杨大叔身经百战的,立刻伏地耳朵贴土,只听了一声,便变了脸,但见大小姐没让他们走的意思,只能干着急,半点不敢自作主张离开。
幸好远处脚步声只停在那棵老海棠下,也就是片刻功夫,没有走到这边,而是往南一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