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司马瑜的质问,杨曼枝说不出自己为难之处,但却毅然决然拒绝他的要求。
“这件事影响不到你,只要你呆在羽林营里别出来,过段时间大家就会忘了你与邢栋之间的事!”
“那邢栋呢?”司马瑜寒声道。
“你看不出来么,有人想要对付他!”杨曼枝毫不避讳开口,“但你放心,他们不想要邢栋的命,只是想让他身败名裂不能做官而已。”
“你明知道他们要对付邢栋,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司马瑜与杨曼枝到底是多年夫妻,此刻面露乞求之色,“曼枝,我求你悬崖勒马别再助纣为虐了好吗?”
“我做不到。”杨曼枝的确没想到司马瑜跟邢栋的事是真的,“原本他们想要坏你名声,要我说,你们在我面前颠鸾倒凤才逼得我出家,可我不同意,夫妻一场,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了。”
听到杨曼枝这样狡辩,司马瑜怒极反笑,“所以我还要谢谢你?”
“眼下就算你走出去替邢栋说话,那些人也会觉得你是受了邢栋胁迫在那里演戏,而且,我也一定会这样说,比起你,他们更应该相信我的话。”杨曼枝决绝开口。
“你是信佛的么?”司马瑜恼恨低吼。
未及杨曼枝开口,司马瑜陡然转身,大步而去。
“他们抓了我父母!”杨曼枝突然道。
面前,司马瑜停下脚步。
“司马瑜,我虽信佛,可佛祖没教我六亲不认!”杨曼枝自袖兜里取出一把匕首,缓缓抵在自己喉颈位置,眼眶微红,“你我夫妻多年,你对我恩重,我亦不忍你出去平白遭受那些人白眼,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
司马瑜蓦然转身,方见杨曼枝在自己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我可救你父母!”
“你我都知道,来不及!”杨曼枝哽咽出声,“只要我不按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杀我父母,你告诉我,我有别的选择么!”
司马瑜在这一刻泄了气。
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强迫杨曼枝的理由了。
他总不会自私到让杨曼枝舍弃自己的父母,到人前说出真相。
然而……
“曼枝,我虽不能阻止你,可我必须走出去,跟邢栋站在一起。”司马瑜咬了咬牙,低下头,“对不起,你父母的事我帮不上忙……”
就在司马瑜转身一刻,杨曼枝猛然横刀,“你再走一步我就去死!”
司马瑜陡然一震。
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杨曼枝,“为何?我出去并不能洗清你泼在邢栋身上的脏水,于你又有什么威胁?”
“就是因为你出去无济于事,又何必赔上自己的名声!”杨曼枝的的确确只是心疼司马瑜,想把自己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降到最低。
“你拦不住我。”司马瑜心意已决。
“只要我死,凶手就是邢栋。”
杨曼枝突兀开口,惹的司马瑜再回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谣言是我传出去的,邢栋恨我天经地义。”杨曼枝不是糊涂人,字字句句都说到司马瑜心窝子里。
“你若死在这儿,邢栋有不在场的证据!”司马瑜恨道。
“可我在住的地方放了一封遗书,内容是给你的诀别信,上面清楚写明我若死,必是邢栋所害!”杨曼枝越发收紧匕首,“就算我死在这里,邢栋依旧难逃嫌疑。”
“你!”
就在司马瑜愤怒之际,巷口传来一阵踢踏的马蹄声。
邢府外,数十名身着锦衣铠甲腰间配剑的侍卫在上官宇的率领下包围过来,待众人惊时,大理寺卿宋相言的专属座驾停在所有人视线之内。
车厢里,宋相言把自己捂了半天的暖水嚢递给温宛,“里面是李舆熬的燕窝银耳羹,你喝着,瞧我出去给你办事!”
温宛接过水嚢,“小王爷小心。”
“放心。”宋相言给了温宛一个无比自信的眼神,而后走出车厢。
这事儿得说温宛机灵,自那日在金禧楼看到杨氏大闹,她便觉得事情一准儿收不住,于是早早就去找了宋相言将事情大抵说一遍。
她没觉得宋相言能止谣言,只盼他能在舆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能够帮帮邢栋。
马车外,众人看到宋相言从里面走出来,一时不敢太嚣张,但也有拿了钱胆子变大的,毕竟余下银两也是不小的数目。
“大人,我们犯了什么错!”人群中,一妇人高喝。
“大胆!”上官宇上前一步寒声呵斥,紧接着数十名侍卫皆拔刀。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待气氛渲染的差不多,宋相言抬手,刀皆入鞘,上官宇也跟着退到旁侧。
“有谁能出来与本官说一说,你们堵在堂堂兵部侍郎府门前闹事,是家里的饭菜不香,想尝尝天牢的牢饭么?”宋相言止步于众人面前,扫了狼狈不堪的邢栋,最终看向刚刚出口的妇人身上。
“大人来的正好!我们要告邢栋欺女霸男!强占司马瑜,害司马瑜发妻杨氏出家为尼!”妇人没带怕的,直接从人群里走到前头,据理道。
宋相言打量一眼妇人,抬手揉了揉耳朵,眼睛微微眯起来,“你说……邢侍郎他强占谁?”
“羽林营主帅,司马瑜!”妇人朝身后指一指,“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我们聚在这里也是想给杨氏讨个公道!”
“你说强占就强占?”宋相言挑了下眉梢,不以为然。
妇人自然不服,“是杨氏说强占!”
“她说强占就强占?”宋相言就很好奇,“邢侍郎强占司马瑜的时候她看见了?还是你看见了?你们都看见了?”
被宋相言一问,众人皆低头。
车厢里,温宛捧着手里的暖水嚢,听到外面某位小王爷霸气外露,这才放下心,大清早得到消息从御南侯府赶到大理寺又跑到这儿来还没吃饭,这会儿肚子饿,不由的打开暖水嚢。
外面,妇人一脸不愤,“如果不是强占,他为何不解释?”
“跟谁解释?跟你解释,你是他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