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纵三对六,萧臣与黑衣白衣仍占上风。
苏玄璟则立于孙齐身侧,为防万一,他抽出早早备在袖兜里的匕首,环顾四处。
暗萤杀手真是不顾自己死活,几乎不要命的出招,哪怕断了一条胳膊仍然祭出十成内力朝萧臣斩来一剑。
奈何萧臣剑势更强,双剑碰撞刹那‘当’的一声暴鸣骤响,数道剑气疯狂四溢,黑衣女子被剑气冲袭,身体如折翼蝴蝶般倒飞,萧臣猛然射出袖内黑色小剑。
噗—
女子倒地,连再呼吸一口空气的机会都没有。
黑色小剑受内力牵引,回旋之际替白衣射杀一人。
与此同时,黑衣亦解决了一个。
局势逆转!
眼见暗萤杀手损耗,躲在暗处的司徒佑眼中发狠,再耽搁下去且等萧臣跟那两个武功高强的援手缓过来,他想杀孙齐,难如登天。
思及此处,司徒佑看似温和的脸上流淌出一丝冷意。
咻、咻、咻——
三枚枣钉出其不意自他手中飞射,直击孙齐后心!
苏玄璟不会武功,他自不能有这样的警觉。
“小心——”
枣钉破空声传到萧臣耳朵里,他回头之际眼中大骇。
苏玄璟猛然回头,下意识拉扯孙齐。
墨鲲疾射,硬是将三枚枣钉挡在半空,砰、砰、砰!
院子里不安全了!
苏玄璟狠狠揪住孙齐肩膀欲朝外走,两名黑衣女子也都意识到暗处有人,发疯一样攻向萧臣。
司徒佑再次甩出三枚枣钉,皆射向孙齐。
萧臣顾不得背后凶招,以黑色小剑抵挡枣钉,然而枣钉连射,黑色小剑硬是被其中一名暗萤女子截断!
咻-
最后一枚要命的枣钉不受任何阻力射向孙齐后心。
萧臣大骇之际,黑衣白衣也都注意到眼前情状,可他们抽不开身,暗萤杀手各个都跟疯了一样。
谁也没想到,生死之际苏玄璟竟然直接撇出手中匕首,硬是将那枚枣钉给挡开了。
只差毫厘,那枣钉就要射在孙齐身上。
就在所有人暗暗舒了一口气时,又有三枚枣针从暗处射过来。
萧臣得着机会,再度举起墨鲲,然而暗萤杀手竟以身祭!
暗萤已经失手过一次,那夜暗蛇蛇首就是从她们眼皮子底下被萧臣救走的,她们很清楚,再失手,暗萤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于是便是舍了自己的命,也不能叫自己在北越的亲人有半分危险。
噗!
墨鲲在飞射欲阻挡枣钉之际被一名暗萤女子以身躯拦截,那女子身体硬是被墨鲲斩断,鲜血喷溅,漫天血雨。
却也因为这样,墨鲲挡不住枣钉了!
黑衣白衣遇到同样不要命截杀。
眼见三枚枣钉就要扎入孙齐身体,苏玄璟目色陡寒,竟用身体挡在孙齐背后。
那一瞬间的决然,他可以死,孙齐不能!
孙齐是他们找到北越细作的唯一线索,他们付出那样大的代价,萧臣亮出自己所有底牌,他亦拿出天杼齿轮图才查到的人,若是死了,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这一刻,苏玄璟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报仇是他唯一的信念。
可以生命为代价的复仇,是不是真的值得?
是不是死者所愿?
就在枣钉就要扎进苏玄璟身体一刻,萧臣身形陡然一闪!
伴随萧臣身影闪过的,还有一道剑光。
几乎同时,院门处闪入一道身影……
噗、噗、噗!
苏玄璟被萧臣扑倒瞬间,三枚枣钉尽数扎进孙齐后背。
那道寒光则在萧臣背后划出一道血痕!
咻、咻、咻、咻——
一连串的短箭自温宛袖里射出,除了一支射向划伤萧臣的黑衣女子,余下所有短箭皆被她射向枣钉飞射的方向。
与温宛一起闯进来的宋相言纵身而去……
院子里,苏玄璟用力推开受伤的萧臣,猛然起身跑到孙齐身边,枣钉有剧毒,他将手置于孙齐鼻息那一刻,脸色苍白如纸,几欲跌坐。
人死了。
连救都没有机会!
萧臣亦走过去,却在下一刻被突然站起身的苏玄璟狠狠抡了一拳。
那拳头砸在萧臣脸上,他身形微微斜了一下,唇角溢出鲜血。
温宛当即走过去,可在看到孙齐尸体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救我?”苏玄璟血红眸子紧紧盯住萧臣,他指着孙齐,“你明明知道他有多重要!”
上官宇携人冲进来,加上黑衣白衣,暗萤杀手皆毙命。
萧臣抬手抹过唇角,未理苏玄璟,欲转身朝向枣钉射来的方向纵跃时,宋相言从那边屋顶回来,“那人跑了但受了伤,是温宛弩箭的伤。”
苏玄璟大怒,狠狠踢了一脚地上孙齐,“走!”
且等苏玄璟带着黑衣白衣离开茅草屋,温宛走到萧臣身边,“放心,那个人跑不掉……”
她想安慰萧臣,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不是安慰的时候。
孙齐虽死,追捕还没结束!
宋相言看着地上被枣钉射死的孙齐,脸色略寒,“上官宇,即刻叫戚枫去封孙齐府邸!”
上官宇得令欲走时萧臣叫住他,转尔看向宋相言,咬了咬牙,“当日在国公府里所有武将,都得抓。”
宋相言沉默数息,权衡利弊后点点头,“知道了!”
就在宋相言打算离开时想到温宛,“县主跟我一起。”
萧臣看了眼温宛,点点头。
温宛知道当下这种情况她只能跟宋相言呆在一起,一来宋相言消息灵通,呆在他身边能知各方动向,再者萧臣来去如风,她这会儿硬要跟着便是累赘。
看着宋相言与温宛先后离开院门,萧臣视线重新回到孙齐身上,握着墨鲲的手猛然收紧,眼中迸出滔天怒意。
嗤—
墨鲲骤起,在孙齐身边划出一道深壑……
马车离开西市。
车厢里,温宛看向宋相言,“我们现在去哪儿?”
“抓那么多人,我得入宫一趟。”
宋相言神色冷肃,双手紧紧叩在膝盖上,看向温宛时眼睛流露出一丝抱歉,“这事儿得让皇上知道了。”
温宛知他难处,亦知这回的事不比那夜在西市闹腾。
那夜在西市不管怎么抓,抓的都是平头百姓,没牵扯到谁的利益,也没戳到谁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