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林多聪明,皇上要伯乐坊三成股?
皇上的意思是叫他把伯乐坊所有股成握在手里,再亲手送给二皇子萧允。
因为萧允才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是未来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
为什么?
因为萧允体内,有蛊王……
皇城东市,醉霄楼。
温弦迫不及待将温宛背着太子府把秦熙那笔财富收为己有的事告诉给司南卿,司南卿起初不信,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说那比财富会与长命锁有关,直到温弦把从长命锁里拓下来的字交到司南卿手里。
司南卿当场拆解组合,获得一个茶楼的名字,他即刻命人去茶楼,传回来的消息与温弦所言大致相同,那间茶楼里的确有一间密室,而那间茶楼本身,在三日前已经歇业,人去楼空。
司南卿看着手里字条,长眉微皱,“人去楼空,那我们要如何证明那间密室里藏过黄金?”
温弦冷冷一笑,“司南先生想证明,自然有办法,如果连这个也要本姑娘证明,那先生不如将画堂的位置让给我,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明我都能给你拿出来。”.七
温弦在来之前公孙斐交代过,怎么说话都可以,但每段话最后一句得是降调,起初温弦反驳,万一是问题,如何降调?
公孙斐的回答是,‘你有问题问我,面对他们,你只须回答他们的问题,并不需要他们告诉你什么,只有这样你的身份才会一直往上涨,他们的眼睛才会认认真真的看着你。’
‘万一我回答不了呢?’
‘一笑而过。’
“说起来,连太子府都不知道的事,温姑娘怎么知道的?”司南卿能感觉到温弦表相上的变化,但骨子里的轻佻浮躁想要沉淀下去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温弦想到公孙斐教她的话,‘把我当作你的消息渠道,你是最尊贵的公主。’
“司南先生不必知道这个问题,只需要知道你们画堂查不到的事,本姑娘可以查到。”温弦扬起下颚,把全部自信都摆在脸上。
司南卿微微颔首,“姑娘厉害。”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店小二走进来,在司南卿耳畔私语几句。
待店小二离开,司南卿起身,“温姑娘的消息于我太子府而言十分重要,此事我定会与战军师言明,姑娘也一直都是我太子府最重要的盟友,他朝姑娘有事,太子府必竭尽所能。”
温弦瞧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司南卿,“司南先生请便罢。”
公孙斐说过,话不要多。
房门开启,司南卿离开房间后直接下楼,乘车赶去朱雀大街东篱茶庄。
他在查探那家酒楼的消息同时,叫人去找公孙斐下落,刚刚店小二送上去的消息便是,公孙斐在东篱茶庄品茶。
二楼雅室,司南卿看到了端坐在通长矮炕上,自斟自饮的公孙斐。
碧色锦衣,一身清贵。
司南卿直接脱鞋走上矮炕,于公孙斐面前盘膝坐下来,笑着开口,“斐公子何必多此一举?”
公孙斐仿佛早就料到司南卿会出现,矮桌上摆着两个茶杯。
他抬手给司南卿斟了一杯,示意其品尝。
司南卿也不推辞,端起茶杯浅抿,“怎么是苦丁茶?”
满室苦丁茶的味道,司南卿还能这样问,不免叫人琢磨他言外之意。
明明已经在醉霄楼看到温弦,听到温弦告诉他关于秦熙那笔钱的下落,司南卿还是找到这里,问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是苦丁茶?
言外之意,怎么是温弦。
公孙斐想了想,“我也是第一次尝,的确很苦,难以下咽。”
司南卿喝一口就够了,“人生苦短,及时享乐。”
见公孙斐低头口茶,司南卿也不卖关子,“斐公子若有兴趣入太子府画堂,我可向太子举荐,堂首的位置非公子莫属。”
“若太子府能将堂首的位置留给温弦,斐某应该会很高兴。”公孙斐落杯,云淡风轻道。
画堂堂首,那是多少智者梦寐以求的地位!
司南卿震惊之余百般不解,“公子何必?”
“温弦乃吾故友遗孤,她想坐哪个位子,我便要替她争取哪个位子。”公孙斐看向司南卿,“我知司南先生找我用意,抱歉,我的价值只会体现在温弦身上,你们找我没有任何意义。”
“此事不能商量了?”司南卿不甘,比起温弦,他更喜欢直接跟公孙斐打交道。
公孙斐重新端起茶杯,“请便。”
司南卿见事情没有回旋余地,悻悻离开。
不久,东方隐从外面走进来。
东方隐拱手,之后恭敬坐到公孙斐对面,银发如霜的东方隐,当年意气风发时也曾是于阗智者中的佼佼者,然而在眼前二十几岁的公子面前,却露出谦卑神色。
聪明人的世界里从来不是以老为尊。
“国师已经传来消息,叫吾等尽量依照公子指示行事,倘若公子所行之事与寒棋公主冲突,吾等当以公子为重。”
彼时寒棋是于阗在大周细作里的绝对领导者,那时寒棋还告诉过东方隐一旦公孙斐来,必要让公孙斐站在温弦一边。
谁能想到不用他说,公孙斐早在于阗时就选定温弦,更取代寒棋在这里的地位。
着实,来头不小。
“这件事,寒棋公主知道吗?”公孙斐提手倒茶,雾气氤氲,挡住公孙斐眼中微微闪动的光芒。
公方隐犹豫片刻,“国师的意思是,尽量瞒着公主。”
苦丁茶前三泡是精华,眼见公孙斐冲到第四泡,东方隐开口提醒,“这第四泡可以不要。”
“斐某只是想尝尝,这第四泡是不是也苦。”
茶温热,公孙斐抬头看过去,“所以国师更希望太子萧桓宇赢?”
“局势多变,不管谁赢谁输,于阗上下都会记得公子的好。”
公孙斐面无表情端起茶杯,第四泡的苦丁茶,味道终于可以接受,“尊守义看人准,谁能想到一直被人忽视的魏王竟然能一路过关斩将走到太子府面前。”
“不过可惜。”
公孙斐落杯,抬眸看向东方隐,一字一句,“斐某想温弦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