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绫罗一直压着的不满瞬间爆发了,她猛的抬起头眼中都是火焰,像是随时随地都能将她给焚烧了一般。
“这鸡汤不错。”温九蕴熟视无睹的评价起来。
绫罗:“……”这个女人,恬不知耻。
她压下一腔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起来,“姑娘未免太自信了一点,殿下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也敢在翼王府拿乔,这是把自己当成主母了不成?
“你说的没错,就比如他看不上你这样的。”温九蕴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附和。
这话说的直白,瞬间将少女隐藏的那点心思给瓦解了,绫罗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尊卑了,急急忙忙的辩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怎么敢肖想殿下?
然而面前的女子面不改色的抬起眸,眼中仿佛含了霜雪一般,望向她时却及时的收敛住了,而后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喝汤,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绫罗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伺候着人用完了膳,她端着碗筷走向厨房时却被安泰拦在了半路。
大雪纷飞,绫罗的裙裾上都落了风雪,她立马忿忿不平的开始抱怨起来,“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殿下为何要让我来伺候她?”
她可是殿下身边的人。
安泰脸色沉了下来,“绫罗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温小姐是谁不是你能询问的,刚才的那些话若是再让我听见,我可不会顾忌你我之间的情谊,将此事告知给殿下。”
“安泰,你居然帮着一个外人……”绫罗傻眼了,气急败坏的怒道。
安泰却毫不客气的打击她,“绫罗你别仗着殿下重用你,就觉得自己能逾越了身份,温小姐不是外人,她会是翼王府的女主人。”
殿下聘礼都给了,就连婚书都是自己写的,这件事情早就注定。
他和绫罗共处这么多年,如何看不透绫罗那点小心思,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希望她走错了路。
这话如同雷击,绫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还没等她继续追问呢,安泰就已经从她身侧掠过去了。
用完了膳,温九蕴的心情还算是不错,她看着这屋内的摆设不由得勾起嘴角,不得不说虞楮的品味倒是和她颇为相识。
正坐在炭火盆前翻着一本书籍时,安泰走了进来,他犹犹豫豫的挠了挠头,“温小姐,方才……”
“你是想说那姑娘的事情?”温九蕴头也不抬的就打断了他。
安泰拱手,“温小姐英明,绫罗她从小就跟在殿下身边了,比我和云梭都要早,所以对温小姐有些无礼,还希望温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安泰,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情义的,”温九蕴撑着脑袋淡然道:“我这个人呢,脾气不大好,若是有人非要给我找麻烦,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不计较这话有些违心,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她这个机会,只要她不给我添堵,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毕竟这好歹也是你家殿下的人,还轮不到我来教训。”
安泰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多谢温小姐。”
温九蕴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心里头却在琢磨着一会虞楮回来了该如何和他说起那件事情。
早朝结束虞楮便打算回府了,可在上马车时却被人给拦住了。
来人正是太子,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交领衣袍,外套着一件黑色的狐裘,笑着道:“九弟,今日陪本宫去华月楼。”
“已经休沐了,你也该放松放松了,不必把自己绷得这么紧。”
虞楮微微一笑,“皇兄说的是。”
殷文轩对于他的温顺很是满意,这个虞楮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能够使唤。
他朝着旁边的云梭使了使眼神,云梭识相的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二人坐着殷文轩的马车离开的,虽然大雪纷飞可路上行人也是络绎不绝,洛京的风雪比起别处而言显得温和不少,再加上红梅点缀越显诗情画意。
“你说父皇也真是的,非要找这个温九蕴的下落,她吧……倒也是个美人,可太能惹事了,若是谁娶了必定是要头疼不已的。”殷文轩抱怨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你说这个温九蕴到底在何处?难不成真的死了?可是父皇不是答应了温将军一定会把人给找回来的么?”
虞楮垂了垂眼帘,慢吞吞的道:“谁知道呢!或许父皇另有打算吧!人可能还没死呢!”
“真是红颜薄命啊!”殷文轩惋惜着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想着将人娶回去做妾的呢!
虞楮笑而不语,红颜薄命?
这个词用到野狐狸的身上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呢!她若是红颜薄命的话,那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长命百岁的人了。
华月楼近日来了个舞歌,据说一曲《醉仙》跳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惹来不少人纷纷前去一睹芳容。
“啧!”
此刻的华月楼内,李抒被茶给烫得蹙眉,一抬头便瞧见了那停在楼下的马车,他眯了眯眼,凑近瞧见里面的人下了马车之后脸色一变,扯了扯嘴角不悦的道:“虞楮这厮什么意思?我邀请他来,他不来,太子邀请他就来了?”
“你的身份能和太子相提并论么?”穆玉规本就心情不佳,此番看见他不爽立马火上浇油。
李抒扯了扯嘴角,郁闷的坐了回去,“也是,太子如今还不能撕破脸,不过……”他瞥了一眼闷闷不乐的穆玉规,“二公子最近倒是很闲啊!怎么……心情不好?”
“因为女人?”
此话一出穆玉规便坐直了身子,他默不作声的喝了一杯酒,表情板着,算是默认了。
李抒像是见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一般,大为震惊,“哟!还真是稀罕啊!这是谁家的美人啊!居然能让二公子这般烦恼?”
“闭上你的臭嘴。”穆玉规没好气的怒道。
可这家伙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样,厚颜无耻的继续追问,“说来听听呗!能让你二公子青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穆玉规懒得搭理他,甩了甩衣袖起身离去。
这段时间殷如兰和江知寒走得实在是太近了,偏偏他还束手无策,江家查过无数次了,干干净净,江老将军一生清白,就连府邸也很是朴素,实在是找不到什么错误的地方。
江知寒虽然有着父亲作为仰仗,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在军中摸爬打滚的,如今也不过是九品芝麻官而已,一个兰翎长。
他就算是想找茬也不知如何下手。
离开的时候他避开了太子和翼王的视线,看着这漫天飞雪自嘲的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想到,我能给兄长出谋划策,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不知所措。”
他总想着徐徐图之,以至于图了十多年毫无进展,反倒是要把人送到别的男人怀中去了!
“啧!”穆玉规眼底燃起火苗来。
正郁闷着的时候,身后的小斯却撑着油纸伞走上前来开口道:“公子,那好像是江公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穆玉规敛了敛眸子,冷笑一声,大步流星的朝着哪个方向追了上去。
“你这不是添乱么?”追云白了他一眼很是担忧的追了上去。
这二人要是打起来了可就麻烦了。
“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追云火急火燎的追上人急切的开口。
穆玉规横了他一眼,“你怕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