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不了就好(1 / 1)

她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地钻了进去,却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错觉。

离得近了才发现,虞楮的脸色不太好,身上的草药味比平日还要重一些,她稍稍迟疑了一会,还是多嘴了一句,“殿下病了?”

“咱们这位翼王殿下从小就被人下毒,各种各样的毒数不胜数,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受不住,所以身子过于羸弱。”李抒在旁边悠哉游哉地摇晃着扇子,轻飘飘的道来。

温九蕴:“……”这也不像是有一腿的样子。

虞楮轻咳了一声,“无碍。”

“殿下也要和我一起去?”温九蕴眼神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打量。

“你不欢迎?”虞楮轻挑眉梢反问。

温九蕴很自然地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些儒生我也不好安排,说不定殿下能安排呢?”

虞楮颔首。

二人的对话过于严谨,让李抒这样的人坐不住了,他啪的一下收起了扇子,不解地道:“就不能聊点别的?”

二人齐刷刷地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在问,聊什么?

李抒:“……”

“今日那九连环毒美人可还喜欢?”李抒自顾自地开始和温九蕴搭腔。

那玩意他都解了很久,始终解不开,随手送了一个给虞楮,没想到这家伙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给解开了,着实有些刺激到他了。

所以才想着给温九蕴也送一个。

他就不信了。

温九蕴当着他的面从怀中掏出来,“你说的是这个?”

“你还随身带着?”李抒有些惊讶。

温九蕴没搭理他,而是当着他的面开始解这九连环,手指翻飞着,颠簸的马车从人群中驶过,喧嚣声渐行渐远之后,被解开的九连环便摆在了少女的手掌心。

李抒深受打击,“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五岁的时候就玩过比这个难的了。”温九蕴轻飘飘地继续打击他。

生在温家,她会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虞楮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他瞧上的人,又怎么会是庸脂俗粉呢?

马车在宅子外停下,几人从里面依次下了马车。

温九蕴走在最后,看着男人那弱不禁风的背影不由得挑了挑眉,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旁边的安泰。

“温小姐?”安泰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你家殿下的毒是何人所下?何会致命?”温九蕴一连串的问题铺天盖地的袭来。

安泰眼中一喜,温小姐还是挺关心殿下的么,他压低了声音嘀咕着,“温小姐有所不知,我家殿下的毒是殿下的生母,荣贵人所下的。”

温九蕴一脸的错愕,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当初她父亲想要她死是因为惧怕她。

可这个荣贵人是为何呢?

据她所知荣贵人只有虞楮这一个孩子,不好好地疼爱,反而对其痛下毒手,其中有什么隐情?

安泰见她眉头紧锁的样子,悲痛欲绝地道:“殿下可怜,从小无人关怀。”

“会死么?”温九蕴打断他的废话,一脸的严肃。

安泰摇了摇头,“暂时不会……”

温九蕴:什么叫做暂时不会?

虞楮要是真死了,她还得临时换个队友。

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吧?

她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可这幅表情落在安泰的眼中却变成了忧心忡忡。

看来这温小姐对他们家殿下也并非无情的么!

宅在内的人并不多,李抒安排的也都是自己身边的人,经过调养之后这些人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可在温良冀的手下被折磨了那么久,心中的阴影自然是挥之不去的。

早已经是浑浑噩噩的了,苍溪山的那些人因为价值比较大,受到的摧残不多,所以情况比较好。

温九蕴和严叔打过招呼便去见了那几个儒生。

这宅子还算是大,所以房间也不少,几人的房间挨得很近,此番就在屋内等着他们的到来。

几人一进去那三个儒生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站起身来,看着温九蕴朝着她重重的一拜,“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我查过你们几人的身份,一个是泾阳楚家的,一个是长垣苏家,另外一个则是螺岭梁家,你们三人家世也不低,怎会沦落至此?”李抒在旁边悠悠地开口,很是不能理解。

三人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楚颐苦笑一声道:“我三人志同道合,一心想着追随穆世子,为百姓,为社稷做出一些贡献,奈何一年前初入洛京,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护国大将军!”

此事也纯属巧合,他们入洛京之时在路上遇到一身穿盔甲奄奄一息之人,对方手握着一封密函交给他们,还给他们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几人义愤填膺,对方希望他们能将此密函交到陛下的手中。

可是刚入洛京的几人过于天真,一入洛京就写了一首痛骂温良冀的诗词,在洛京传播开来,而他们也被抓获。

温良冀表面上大多不计较,可私底下在他们被放了之后转身就给抓起来了。

因为密函不在他们的身上,温良冀这才迟迟没杀他们的。

“我们知道,若是把那封密函给交出去的话,他们三个就会死的。”楚颐恨得牙痒痒。

“此人心思歹毒,无恶不作,拥兵自重,实在是该死,若非是他,一年前的景阳关一战又怎会落败呢?”

一鸣一听这话就炸了,上前揪着他的衣襟情绪激动,红着眼眶怒道:“你是说,景阳关一战是温良冀卖国?”

“是!”楚颐笃定地道。

“一鸣!”温九蕴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一鸣泪眼婆娑地看向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喊道:“阿九姐姐,景阳关死了那么多的百姓,士兵投降,我们的人死守景阳关,死了五百多人啊!他们为了护住城内的百姓撤离,全都死在那里了。”

李抒原本总是戏谑的表情逐渐的变得严峻起来,他神情复杂地看向旁边的少女。

虞楮缄默不语,当年他派人去支援,却遇见了山崩。

这事情他也派人暗中查过,却没想到居然和温良冀扯上关系。

当初景阳关一战他并未在,称病在洛京休养,原来是在背后坐山观虎斗。

屋内的气氛沉重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温九蕴朝着一鸣走了过去,少年松开了楚颐的手,一脸委屈的低下头,“阿九姐姐……对不起。”

“哭什么?”少女面色清冷,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一鸣,阿九姐姐都会讨回来的。”

一鸣狠狠地点了点头,低下头靠在他的肩头哽咽着哭出声来。

李抒心情沉重地迈出了房间,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当初父亲的选择就是错的。

皇位本该是当初的太子殿下,他仁义,爱民,会是个千古明君,可就是因为太过于优柔寡断了,错信了旁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温良冀手握兵权拥如今的皇上上位,而他也以雷霆手段解决了那些反对的声音。

若是当初李家没有袖手旁观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些事端了。

“咳咳咳!”虞楮咳嗽个不停,口中隐有鲜血的铜锈味,他强忍着咽了下去。

一双虚弱泛着潮红的眸子看向温九蕴,吃力地开口,“温九蕴。”

安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家殿下,不解的蹙眉。

温九蕴安抚好一鸣之后,这才朝着他走了过去,依旧保持着理智平静的道:“翼王殿下,怎么了?”

虞楮定定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异样,眼神也变得讳莫如深,“此事本王知晓一二。”

温九蕴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原本还直挺挺站着的人,突然一下子倒在了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