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我考虑了挺久，所谓‘表白’不就是告诉对方我喜欢你，风险是对方有可能不喜欢自己，可是仔细一想，把心里的感情坦率地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吧？

就好像海上的两座灯塔，这座灯塔发出信号，那座灯塔回应，总之我先打开我这座灯塔的灯——苏菲，你是我见过的最有个性的女孩子，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不想给你造成压力。”

顾凌说话的时候一阵紧张，额头不停地冒冷汗，可是态度却很诚恳。

“你已经给我造成压力了。”苏菲回答。

“呃，这不是我本意。”

“好吧，礼物我收下了，不过我还是拿你当同事哦！”

“太好了。”顾凌很高兴，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迈出了一大步。

虽然收下，但苏菲并没有戴，而是收进了背包里。

平时两人总会天南海北地闲聊，但此刻，彼此之间却感到些许尴尬，只是默默地各自吃三明治，好在江楠及时赶回来，缓解了尴尬气氛。

江楠眉飞色舞地聊刚刚和狗发生的趣事，苏菲也跟着笑，瞅了顾凌一眼，心想：“傻瓜，好端端地表什么白啊！”

一直等到三点，期间苏菲给对方发消息却没有收到回复，到下午四点的时候，苏菲抱怨：“该死，我们被骗了！他根本没打算把人送来！”

“要不再等一会？”江楠仍心存侥幸。

“人又不来，又不回消息，妥妥被骗了，你通知方队长撤退。”苏菲爬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江楠给我打电话。

两车回到酒店，下车之后，苏菲气愤地说：“得，一天全白搭了！”

“这也算正常情况。”我反应很平静，“看来我们引不出这个人，明天我们去找当地警方，让他们帮忙找人。”

“那今天呢？”苏菲说。

“今天平安夜，干脆去逛逛吧！”江楠开心地说，瞅了我一眼。

我故意视而不见，“想去逛就逛吧，早点回来。”

苏菲却毫无兴致，“这小城有什么值得逛的，找地方吃饭，然后回酒店休息。”

她转身要走，手机响了，打开一看，那个人发来一条消息：“方队长”，只有这三个字，就在苏菲看见消息的瞬间，它被撤回了。

“发了什么？”我凑过来看。

“奇怪，对方说了一句‘方队长’，然后又撤回了。”

“方哥的身份被识破了吗？”顾凌想到一件事，“我想起来了，我们查嫖客的时候亮过证件，一定是嫖客告诉他的！居然忽视了这个细节！”

苏菲盯着手机屏幕，对方没有再回复任何消息，苏菲拨语音通话过去，也不接。

她说：“如果他知道我是警察，应该说‘叶警官’，谁会管你叫‘方队长’？”

“你啊！”我说。

“还有一个人——吴倩，我们谈到你的时候，就称呼你为‘方队长’……吴倩，不可能吧？会这么巧吗？”苏菲赶紧拨吴倩的号码，却显示已关机，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高岭的时候，吴小姐和我们说，她在网上认识一个被男友洗脑的女孩子！我们说要来萍乡，她主动要跟来，说是见朋友，难道……”顾凌猜测。

“吴倩的朋友里面没有萍乡人，她是来找这个女孩子的，该不会是帮人不成，自己也被控制了，刚才的‘方队长’是她用那个男人的手机发出的求救信号，因为她在对方手机上看见了你的证件照！”苏菲推理道。

我有点不明白，“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网友？”

“吴倩兼职听别人的烦恼。”

苏菲的这句话提醒了顾凌，他说：“那么她一定有宣传途径，我去找找！”

顾凌上了车，在网上搜吴倩的微讯、手机号，果然找到了一条贴子，主题是：“收费聊天，小姐姐在线倾听你的烦恼，非诚勿扰。”

顾凌一直往下翻，查看每一条回复，其中一条是这样的：“我男朋友对我不太好。”

吴倩在下面回复：“你要不要加我，我的微讯是……”

顾凌浏览着网页的源代码，说：“我找到ＩＰ地址了，确实是萍乡市的。”

“我们现在就过去！”我说。

四人立即开车赶往那里，ＩＰ地址定位在某小区，但不知道具体门牌号，他们只能挨家挨户地打听，拿着暗常的照片向住户询问。

天渐渐黑下来，四人仍旧一无所获，顾凌说：“之前吴小姐在车上睡觉的时候，披过一条毯子，她走之后我塞到座椅下面了，能用气味追踪吗？”

“值得一试！”

我去车上取来毯子，叫狗闻闻，狗立即在小区里奔跑起来，径直来到14单元，蹿进楼里。

等他们追上来的时候，见狗在一户公寓门前吠叫不止，苏菲掏出开锁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防盗门，然后打开里面的门，推门的时候她一阵忐忑，生怕看见吴倩的尸体倒在门内。

门推开了，只见客厅里一片狼籍，地上有些鲜血……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公寓，客厅里好像发生过打斗，玻璃茶几被弄翻了，东西全散落在地上，地板上有些血迹，旁边有些玻璃碎片，但这个出血量并不像命案。

狗跑进一间次卧，地上铺着一个脏兮兮的床垫，狗闻了闻床垫，又叫起来。

我摸摸狗头，问：“这儿也有她的气味？”

“汪汪！”

我对其它人说：“吴小姐应该在这儿住过！”

苏菲检查那扇门，“这扇门的锁安装在外面，她一定是被关起来了……唉，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自己跑来！真是不省心！”

当然苏菲心里明白，吴倩大概没意识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那个男人何止是洗脑和控制，更是逼迫女朋友出去卖yin的恶棍。

厨房里的煤气灶上煮着一锅面条，已经糊了，他们又在一个衣柜里发现了吴倩的行李箱，以及来萍乡那天，吴倩所穿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撕坏。

正当苏菲为吴倩的下落而揪心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吴倩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