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蛇快速缠绕着在渊的胳膊,被在渊藏在了身后。
所幸梓桐死死的摁住了墩子,墩子被摁在地上,一脸无辜的望着众人,“俺是饿坏嘞,你们这是弄啥嘞?这东西咬了道长,咋还不让俺惩罚惩罚它?俺就咬一口,小小的一口,反正这也是坏蛇!”
“要吃也得等到问完话,你这般着急作甚?”楚羽惊出一身冷汗,好在梓桐下手快,否则以墩子的激动情绪,肯定一口吞了这条银环蛇。
在渊愤然,“就知道吃吃吃,早晚吃死你!”
墩子起身,抖了抖矮胖的身子,朝着在渊翻个白眼,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那银环蛇的蛇身上。
楚羽自然是不敢靠近的,瞧着一眼那冷血动物,不解的望着在渊,“你能问出话来吗?它没有修炼成人,怕是答不上来吧?”
“它是蛇族,我也是!”在渊不紧不慢的坐定,指尖轻轻拂过银环蛇的额顶,吞吐着口中的信子,以蛇语交流。
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声。听着两条蛇在那里丝丝来丝丝去的,全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良久,在渊将银环蛇收入袖中,急得墩子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奈何又没有别的法子,毕竟人家这是在办正经事,他这口腹之欲只能等等再等等。
在渊起身,“是从后院过来的,被一名女子从捕蛇人手里买下来。”
“女子?”楚羽一怔,“是杜文慧或者柳姨娘?”
在渊摇头,“这倒不是,它说那女子把它交给了一名男子,然后又经过男子之手才到了这后院。此后它便神情恍惚,不由自主的来了这院子,悬在梁上咬了狐小步。咬完之后它才清醒过来,当即逃窜。”如果不是蛇君在渊的召唤,这东西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还有女子?”楚羽瞪大眼,“这方远山到底藏了多少玉娇?”
“男人嘛……”在渊媚态横生,朝着楚羽抛个媚眼,“对于女人的需求是越多越好,就好像你们人间的帝王,不都是后宫三千?更有甚者,后宫女子多达上万人。”
楚羽翻个白眼,“就你知道得多。”
梓桐不太明白,“是不是杜文慧的丫鬟去找了捕蛇人,买的这条蛇?”
“这便不太清楚了,它是被装在袋子里带进来的。”在渊轻叹,“蛇族的眼睛不太好,只能靠感应,所以你问它这女子生得如何模样,它必定无法回答。但若是再遇见,它定可以闻出气味。”
“这也好办!”楚羽起身,“小步如今已经没事,你可以嘱咐银环蛇躲在这小步的袋子里,由小步领着去后院一趟。她们以为小步死了,必定心中得意,乍见小步过来自然会自乱阵脚。到那时,让这银环蛇闻闻味道,看这后院那两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放蛇之人。”
狐小步点头,吃了墩子一颗药脖颈上已经消肿,只是身上还有些僵硬罢了。下了床榻,狐小步揉着脖颈,由墩子帮着敷好伤口。
“如果不是她们呢?”梓桐问。
“那就说明这背后还有人。”楚羽眯了眯眸子,“你们想,有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对付小步?放蛇无疑是想造成意外,不想被人知道这是刻意杀人。可那女子又不是后院的,买了蛇会交给谁呢?柳姨娘和杜文慧也不是傻瓜,会轻信他人。”
“若说能指使柳姨娘母女杀人的,除了这方远山,我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毕竟在杜家,能给他们撑腰的也只有方远山。杜城是杜家的老爷,他若是在府中,柳姨娘母女哪敢造次,毕竟我姨娘胡娟才是这杜府的女主人。”
梓桐颔首,“是这个理儿,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是方远山身边的丫鬟,还是他的同谋。杀了这狐废物,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防止咱们把秘密查出来。”楚羽深吸一口气,“但愿跟我想不太一样,我始终相信虎毒不食子。饶是方远山对晓慧表姐无情,儿子好歹是自己的吧?”
鹤鸣那么乖巧,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因为狐小步受了伤,即便祛除了蛇毒,一时间倒也无法完好如初。所以不能做法请来驱魔老祖,但是狐小步装神弄鬼的本事还是一等一的好。
方远山乍见狐小步的时候,眼睛里微光一怔,然后上下打量着狐小步,这才笑道,“道长这是要开始了吗?”
“没瞧见吗?”狐小步不抬头,顾自盯着手中的罗盘,“让家丁们各回各屋,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出来。人气太足难免会扰了我这降妖罗盘的准确定位,听到了吗?”
“好!”方远山面露不悦,但抬头望着楚羽之时,仍是报之一笑。抬手,让所有人都回到房间里不许探头探脑。
狐小步抬头看他,“你也别跟着了!”
方远山一愣,“我?”
“当然,你不是人吗?”狐小步不耐烦,“我这厢有霍夫人帮忙就差不多了,不需要你们,都回屋去吧!等找出点东西来,再找你不迟。”
“方大人还是回去吧!”楚羽开口,“小步不喜欢被人打扰,有我们跟着就是。”
“我这是担心霍夫人的周全。”方远山不想走。
楚羽干笑两声,“方大人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既然你这府中没有鬼神,那我这厢就是跟小步走走过场,绕你们杜府一圈权当游玩,方大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方远山笑得很是勉强,“既然霍夫人坚持,那……好吧!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杜府那么大,可别迷路了才好!”
语罢,方远山极不甘心的领着人离开。
目送方远山离去的背影,楚羽眸色微沉。
口袋里的蛇君哼哼两声,道一句:假惺惺。
狐小步拿着降妖罗盘在杜府内一番转悠,然后低头朝着后院走去。虽然方远山没有跟着,但是后头仍有不少眼睛盯着。方远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不管。
后院之中,柳姨娘和杜文慧原本还是高高兴兴的,然则乍见狐小步进门,柳姨娘当即吓得尖叫出声来,险些从凳子上栽下。
“干啥嘞?”墩子吼了一声,“见鬼嘞?”
柳姨娘目不转睛的盯着狐小步,一脸的惊恐无状。
杜文慧虽然还比较镇定,但是脸上的惊惧也是清晰可见。她不敢置信的盯着狐小步,当即上前一步,冷着脸道,“你们想干什么?如今我们母女被禁足后院,你们满意了?三跪九叩还不够?还要我现在给你们磕头赔礼?”
说着,杜文慧准备跪身磕头。
楚羽抬脚,脚尖刚好抵在她蜷下的膝下,“二小姐的膝盖骨太软,我这厢受不起,怕把你跪坏了惹他人心疼。”
见状。杜文慧只能起身,一脸怨愤的盯着楚羽。
“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早前我就警告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信我所言,非要惹是生非。”楚羽笑得凉凉的,借此拖住杜文慧,分散杜文慧的注意力,“二小姐如今这不甘不愿的表情,是觉得我仗着霍家的权势,有些仗势欺人了?”
“不是吗?”杜文慧冷然。
楚羽想了想,好像的确有些仗势欺人。
不过那又怎样,这权势又不是别人的,是自家相公的。借就借呗,反正是一家人。
“是!”楚羽点头,“可惜你没有。”
杜文慧险些气得呕血,“你!哼,那也不过是个睁眼瞎。”
“瞎子又如何?”梓桐动气。
楚羽摁住她,免得梓桐到时候一生气,就把这杜文慧的脸皮给扒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时候,最好捂着自己的良心说。二小姐若是能嫁入霍家,想来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这般权势你不想要吗?有些嫉妒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我家相公说了,此生独我一妻,绝无二妾。”
杜文慧的脸都绿了。
楚羽笑道。“方大人虽然是官,可终究没有位极人臣,也不过是五品官员。上头还有你爹杜大人压着,霍家虽然是商贾,但好在……”她晃了晃手中的金币,“我家相公愿意把什么都给我,你家方大人会给你什么呢?是名分是地位还是……银环蛇?”
眸光骇然,杜文慧骤然盯着楚羽。
“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作甚?”楚羽笑了笑,一脸的无辜之态,“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更得说了。我最喜欢看别人抓狂的样子,眼睛充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又拿我没办法,你说这得多有趣呢?想来二小姐原本也是希望看到我落魄,却不想反倒让自己陷入了窘境之中,真是可惜了。”
“楚羽!”杜文慧愤然坐定。
柳姨娘在旁不敢吭声,墩子死死的守着她,不许她轻举妄动。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楚羽笑问。
杜文慧端起桌上的杯盏,当即泼了楚羽一脸的水。梓桐当即一个耳光落在杜文慧脸上,转头快速检查楚羽,“夫人?”
楚羽抹一把脸上的茶水,好在这茶水没那么烫,若是茶壶里的茶水,估计自己脸上得开花了。一个名门淑女,竟然会这样的泼辣,真不知这方远山到底看上杜文慧什么了?
一副皮相?心太丑,长得再好看也没什么用处。
就楚羽这些日子的观察,这杜文慧的脾气不太好,相比之下那杜晓慧便温厚多了。
杜文慧从地上爬起来,“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这是杜家,你给我滚出杜家去!饶你是霍家夫人,饶是权势通天,那也得讲理!”
墩子在旁嘿嘿的笑着,“这个时候咋想起来要讲理?能动手咱就不说理了,有理说不清,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比较好。靠实力说话谁也木有吃亏。”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杜文慧泣泪。
墩子又笑了,“你是不是比俺还傻嘞?木有瞧见俺们这里三四个么?你两个,肯定人少啊!咱们四个对两个,娃娃都知道是人多欺负人少。还说霍公子是睁眼瞎,俺瞧着你这眼睛也不大好,改日俺给你瞅瞅,实在不行俺给你换一对。”
楚羽噗嗤笑出声,都以为墩子是憨厚之人,没想到说起段子来能把人给哽死。楚羽继续道,“我瞧着后院有条狗。”
“狗?黑狗还是大黄狗?”墩子一愣,“狗眼珠子太大,还能看见不干净的,俺怕把她们给吓死喽!”
那换个什么的?
“很巧的是,早上的时候我在小步的房外抓到了一条银环蛇。”楚羽笑嘻嘻。
墩子舔了舔舌头。
杜文慧与柳姨娘对视一眼,各自面色发白。
当时狐小步进来的时候,楚羽便心里有数,这二人如此神色定然是做了亏心事,否则何至于被吓成这样?此后杜文慧看到狐小步有影子,这才勉强镇定下来,不然一定和柳姨娘一样吓得屁滚尿流。
“不知道蛇的眼睛能不能行?”楚羽笑问。
墩子想了想,“也成!就是不太亮,以后都是睁眼瞎。好在不会像狗眼睛一样,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一本正经的望着母女二人,“便宜你们嘞!”这蛇,他自己还舍不得吃嘞,舔一口都舔不着呢!
趁着楚羽跟这对母女扯皮的功夫,狐小步已经悄无声息的去了后面的院子,银环蛇听从蛇君的吩咐从狐小步的袋里出来,回到了屋子里。
气息是对的,当初放它出来的就是这对母女,也就是说——是柳姨娘母女想要杀了狐小步。
梓桐收到密语,当即伏在楚羽的耳畔说了一阵。
楚羽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望着杜文慧与柳姨娘,“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我今日有些无理取闹?”她双手托腮,却叫人猜不透她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不如你们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们我今天来的目的。”楚羽笑了笑。
“你把我们当猴耍吗?”杜文慧已经冷静下来,“现在请霍夫人离开我们的院子,你要去捉鬼就捉鬼,想无理取闹就无理取闹。”
楚羽把玩着手中的金币。梓桐微微后退了疾步,四周的画面突然变了。一条银环蛇快速窜上桌案,惊得柳姨娘母女厉声尖叫。
谁不知道这蛇乃是剧毒,一旦被咬上一口,那可是必死无疑啊!
然则这银环蛇却扭着腰,渐渐的幻化成人形,是个俊俏的少年人。他盘坐在桌案上,朝着柳姨娘母女吐信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却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这可把柳姨娘母女给吓坏了,蛇成精了。
她们高声喊着,奈何喊破了嗓子也没人过来。所有人都消失了,唯有母女二人和慢慢落地的蛇妖少年。
“是你们让我去咬人的。你们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为何我会不由自主?”他吐着信子靠近,“再不实话实说,我就吃了你们!”
他张开血盆大口,杜文慧当即两眼一翻,倒地不醒。
柳姨娘急了,急得嚎啕大哭,“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吩咐办事,是方远山方远山把你送来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文慧?文慧?”
老女人吓得语无伦次,双手死死捂着脸。
楚羽觉得很奇怪,有些人是不是觉得只要把眼睛遮住,所有的恐惧就能迎刃而解?她上前掰开了老女人的手,“那就是说,是你们连同方远山,想杀了狐小步。目的何在?”
柳姨娘一把推开楚羽,奈何突然看到蛇妖少年变成了硕大的银环蛇,立在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她又一屁股跌在地上,就差一口气便要厥过去。
下一刻,楚羽就着她的腰上软肉狠狠掐下去,愣是给她掐回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是他们的主意。跟我没关系!不要吃我!不要咬我!是文慧和方远山的主意,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柳姨娘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所以就算你想问,她能回答你的也只是这些话。
一记干脆的响指,楚羽逆光站在门口。
柳姨娘这才惊醒过来,屋子里哪有什么银环蛇,她只是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而已。当即站起身来,快速查看自身,没有蛇咬的痕迹,是个梦吗?
楚羽深吸一口气,“二小姐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杜文慧睁开眼睛,徐徐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方才怎么回事?”
“即便是在梦里。二小姐仍是如此聪慧。”楚羽回头笑看,“方才我让梓桐点了一注安息香,能帮着造梦。这安息香还是我家相公从西域得来,西域多巫蛊,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在造梦?”杜文慧眯起眸子看她。
难不成还要告诉你,是梓桐和墩子故意设的结界?
楚羽翻个白眼,“能不能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是,方才是给你们造梦了,而且你们在梦里说的话,承认的事情,外头的人可都听到了。”
外头的人?
杜文慧骇然抬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胡娟和杜晓慧领着众多家奴都站在外头。就连方远山。也是面色青白的站在那里,眸光狠戾的盯着柳姨娘和杜文慧,最后他对上了楚羽的眸。
楚羽两手一摊,“与我无关,我只想替小步讨个公道,谁知竟然扯上了方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这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信口胡诌呢?”
胡娟上前,瞧着惊慌失措的柳姨娘,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打得柳姨娘脚下不稳,险些跌倒在地。胡娟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着。“贱人!”
杜晓慧搀着自己的母亲,愤然望着杜文慧母女,“你们干的好事!”
方远山眸色微沉,有些时候事情被戳破了,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方法,只要这消息还没传到京城里,还没传到杜城的耳朵里,他就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闭嘴。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杜文慧开了口,“方才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我娘自己一个人的胡言乱语。”她扶着自己的母亲,指尖深深嵌入柳姨娘的手腕处,然后意味深长与母亲对视一眼,“我娘年纪大了,难免会胡言乱语会记错事,你们方才谁听到我说话了?我说什么了?有吗?”
“你!”胡娟愣住。
的确,杜文慧从一开始到后来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一直都是柳姨娘自己在承认放蛇的事情。并且,柳姨娘也没有提及府中鬼怪作祟,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所以就算要把柳姨娘送官府,也只是一条杀人罪,而且还是杀人未遂。
毕竟狐小步没什么事,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这屋子里煞气很重!”狐小步一本正经的胡说,降妖罗盘并没有过多异样,毕竟狐小步没能让驱魔老祖显灵,只是信口胡诌而已,“我瞧着这院子不太干净,整个杜府也就是这一块,阴气和煞气较为严重。”
“当真?”胡娟忙问。
狐小步颔首,“当真!”
楚羽笑得凉凉的,“那就可以解释,柳姨娘为什么想杀你。他们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你找到,所以想杀了你永绝后患。只是我不明白,方大人为何要把银环蛇交给柳姨娘呢?”
“是我想吃蛇羹。”不待方远山开口,杜文慧已经开了口,“谁都知道毒性越强的毒蛇,蛇羹更美味,而且对皮肤好。我这厢只不过是嘴馋罢了,难道霍夫人觉得嘴馋也有错?”
“嘴馋没错,但是杀人总不对吧?”楚羽冷笑。
杜文慧点点头,“我没想到我娘会犯糊涂,她原本是想对付你的,哪知道放错了方位,就咬错了人。”她轻叹一声望着母亲,“谁让霍夫人架子太大,一来就让我娘三跪九叩,若是如此还没有半点气性,可真当奇了怪了。我娘只是想给自己出出气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顺着杜文慧的话,柳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下来,“我真的只是想出出气,没想杀人。”
“谁都知道银环蛇会咬死人,你还敢说没想杀人?”梓桐冷然,“还想杀夫人,更该死!”
楚羽瞧了一眼方远山,继而瞧着柳姨娘,最后将视线落在一脸无辜的杜文慧身上。杜文慧凉飕飕的回望着楚羽,那意思就是:有本事你当着众人的面,让银环蛇开口说话。
否则,楚羽的确定不了杜文慧的罪。
不管是杀狐小步还是杀楚羽,都是柳姨娘一个人的主意,跟杜文慧和方远山没有半点关系。方远山只是给了他们一条蛇拿来炖蛇羹,是柳姨娘自作主张要去找楚羽算账。
方远山上前躬身行礼,“是杜府管束不严,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公事公办。这就将柳姨娘送往衙门官办,绝不会让霍夫人受委屈。”
“我倒是不委屈,委屈的是旁人。”楚羽含笑望着杜文慧,“果然够厉害,难怪我姨娘始终不是你们母女的对手。”
楚羽站在那里,望着来人将柳姨娘押送衙门。临走前,杜文慧狠狠瞪着楚羽。
“你看我也没用,这院子我会让人翻个底朝天。”楚羽扯了唇角,笑得凉薄,“黑的白的,早晚见分晓。”
“找不到东西,别怪我不客气。”杜文慧抬步离开。
她母亲被送往衙门,她当然得担心柳姨娘万一说漏嘴。那就会连累到她。自私的人,一辈子都自私自利,不管是不是在亲情还是友情爱情之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胡娟敛眸走到楚羽跟前,“小羽?”
“姨娘放心,事关杜府的声誉,我不会乱说话的。让柳姨娘去衙门,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也为我的朋友讨回公道。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这会小步已经是尸体了。”楚羽当然知道胡娟的意思,有些人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而活,胡娟就是典范。
胡娟歉意的点头,“终究是杜家门风不严。我会亲自书信一封告诉老爷。”
“这是姨娘自己的事。”楚羽抿唇,“我会好好找出这宅子的问题所在,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能安安心心的长住下去。其他的,我只是个外人。”
杜晓慧躬身,“多谢!”
楚羽没有说话,望着这懦弱的母女二人离开。分明是嫡出,可因为母亲长久的懦弱和对丈夫的唯命是从,久而久之便影响到了女儿的婚姻观。在杜晓慧的婚姻里,她对方远山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见惯了母亲的隐忍,她也逐渐的变成了第二个胡娟。
“你是不是说真的?”楚羽问,“这里煞气最重?”
狐小步揉着眉心,“这煞气躲得好好的,我上哪儿找。除非它现在出来让我能感知到它,否则真的只有掘地三尺。”
楚羽撇撇嘴,“废话,自己挖的坑自己收拾。”
“小羽,咱真的不管嘞?”墩子问,“那坏女人不收拾嘞?这坏东西放蛇咬道长,咱就这样算了?”
“那还能怎样?”梓桐眸色微沉,“这大门大户的,不可能闹得太厉害,颜面胜过一切。一辈子都为了一个名声!”
墩子撇撇嘴,“弄啥嘞,这脸还能吃嘛?”
银环蛇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在渊也从袋子里出来,落地为人,“没想到那杜文慧这般刁钻,竟是假装晕倒也不肯吐实。倒是把那老女人吓得不轻,估计再吓一吓,便能什么都说了。”
“吃一堑长一智,第二次可就没那么容易吓着了。”楚羽走到院子里,瞧着这柳姨娘母女居住的地方,“这煞到底藏在何处,难不成真的要我掘地三尺?”
想了想,楚羽放出了袖中的姑获鸟,“姑获,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魂戾气,是否有异常!”
姑获鸟飞上半空,徘徊了一番,又稳稳的落在了楚羽的肩头。姑获鸟没有变成九头身,那就是说此处没有戾气,也没有人魂。
这煞,到底藏身何处呢?
楚羽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眼角一瞥,却看到院子的西北角有一口深井。
当下身子一怔,这儿也有一口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