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又有多少?苏桐是江家的沧海遗珠除此之外呢?”
韩初年看着顾衍,哪怕苏桐已经被他找到,来到他的身边受他的保护,但他依旧对顾衍有着说不上来的怨气。
那个女孩呀,他对她一见如故,骨目成书……
他心疼顾衍带给她的那么多痛苦与折磨,但是如果没有那些事情的发生,怎么会把她吓破胆似的,只想求得平静的生活?
“我知道南叶君并不喜欢她,江怜南才是最得宠的那个。”顾衍的嘴唇有些发干,喉咙也开始发紧起来。
他知道南叶君偏心,但却还是成了帮凶剜了苏桐的肾。
“你对她的喜欢只是挂在嘴上,总在遇见她时告诉她,除了增加她的心里压力我看不出你的爱在哪里?你知不知道那颗肾其实根本就用不上,顾衍你的爱一文不值甚至不配出现在她的面前。”
既然两人已经谈到这份上了,那他也就敢直言不讳的说出了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没有告诉顾衍,苏桐的肾依旧还在她的身体里,只不过是后背上多了一道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蠢到这份上,除了赚钱真的不知道他还有能做点什么。
“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如果你现在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她,那么就还她一个平静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你不能想像一个女孩从被强迫失去清白,到最爱的母亲无奈自杀然后被强迫割走一个肾,最后在不知情时怀孕却因为吃了太多的药又在做割肾手术之后立刻打掉了那个不成形的胎儿,一身伤痛声名狼籍的住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所以你来告诉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没能那张美丽的皮相你还会爱她吗?但是我会,如果她不是那么美丽依旧会成为我韩初年的妻子。”
韩初年含恨的说着,他没有动手打顾衍总觉得苏桐与顾衍之间真的是一段避无可避的孽缘。
现在一切都回归到正确的位置上,他不计较但不代表他就会原谅顾衍过去对苏桐的所做所为。
顾衍几乎开口说话,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那么爱那个小姑娘,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无颜以对。
那颗肾还有那个打掉的孩子,都让他在每一次面对苏桐时内疚自责。
韩初年看着顾衍苍白的脸,这个男人真的不值得同情。
“如果你对她好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不会如今日对你这般拒之千里。”
顾衍失神的看着手里的那杯茶,与她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全都一一涌现在眼前。
距离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已经将近四年了而这四年他都在做些什么呢?
大梦方醒,痛不可抑……
“我不会放弃的。”这条路有多难他知道,可是他依旧不想放弃。
“问题不在你放不放弃,而是在她给不给机会我赌上这条命都可以告诉你,你没机会的。”
韩初年的声音轻如薄雾,缓缓的散在了包房中。
没有机会了?难道这一生就这么错过了?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
韩初年缓缓站起身来薄唇轻启低声说着:“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江家除了江远淮没有一个无辜的人,苏桐要的东西我通通都想给她,可是你却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凭什么说爱?”
不想再与理会这种蠢到极点的男人,韩初年说完了之后就离开汇云居,看顾洗这副样子估计饭也是吃不下了。
他到现在才觉察到不对劲吗?真是不明白这样的触觉以前生意是怎么做的?
开着汽车往城东去,那里有最出名的枣糕店。
快一点的话还赶得及跟那个小丫头一起吃一点,不过要是排队长的话估计回到家里也只能吃她的剩菜了。
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好在苏桐有感情上真的是有些迟钝的,如果她开窍得早的话估计就没他什么事了。
包间的门关上,顾衍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的饮着酒。
她最想要的,难道以前他全都给错了不成?
给过多少顾衍不知道,她最想要的不就是给她妈妈治病吗?所以在金钱上他从来不曾令她匮乏。
她害怕变成第三者,哪怕要背负起道德上的枷锁,他也毅然解除了婚约。
可她到底真正要的是什么呢?
刚刚韩初年说他不用再管了,但是怎么能不管?
这些事情关系到苏桐,他岂能坐视不理?
为什么南叶君会对苏桐冷淡至此,为什么会软禁了江远淮?
甚至听江怜南隐约说好像还做了更可怕的事情?
或者是苏桐的身上有什么秘密?
一想到这里,顾衍的身体重重的震了一下。
似乎南叶君一开始就对苏桐非常不喜欢,甚至是十分痛恨。
难道出生时并不是被刘妈换掉,而是南叶君故意丢弃的?
那么多年前,知道秘密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总会有线索。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发生过的事情,必然就会留下痕迹。
南叶君嫁给江远淮之后,那些年里他虽然还是个小孩但是也已经能看得清楚他们夫妻之间很恩爱,那问题一定就出现在南叶君未嫁之前。
隐约知道南叶君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她从小便是由母亲带大的。
她母亲?
顾衍的眉头慢慢的蹙起,但是南叶君的母亲与苏桐有什么关系呢?
充其量不过是外婆与外孙女,顾衍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从南叶君的母亲查起,今天韩初年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为她做点什么吧?哪怕是她不知道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顾衍的眼眶阒然的红了一下,不知不觉竟然有滴泪落在了酒杯里。
他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荡漾了一小圈涟漪的酒杯,他竟然也会掉眼泪?
本以为这一生他铁石心肠,早已没有任何软肋,却不曾想在这样的春夜里为一个女孩掉下了成年后的第一滴泪。
他打电话给莫怀远:“准备一下,我要立刻飞趟欧洲。”
他的父亲被他扔到了某个小岛上,顾衍的直觉向来很准,他觉得他的父亲很有可能知道关于南叶君的过去。
以前江家的事情并不理会太多,是觉得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是现在他却想什么都知道。
因为这关乎着苏桐身世的秘密,因为顾衍在猜江远淮大概知道了南叶君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被痛下毒手的。
那个怨毒的妇人想要杀人灭口吗?
莫怀远没有多问,立即通知道机场准备,老板的私人飞机一直泊在机场里。
不一会儿,他便打电话给顾衍告诉他两个小时之后可以飞欧洲。
他开着车来到了韩初年的别墅,在去欧洲之前他特别想要见苏桐一面。
那种想念好像在骨血里生根发芽似的,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
不知道见了能说些什么,但是就是想见见她。
汽车开到了韩初年的别墅门口,他的别墅不大但是精巧得很,整个院子倒没有什么名贵品种的花,只是种满了茉莉。
难道这是也苏桐喜欢的?
“顾总,怎么刚刚没谈够吗?”
韩初年刚刚排队买到了苏桐喜欢的枣糕,开着汽车回来时看到了顾衍的汽车停在了他别墅的门口,而顾衍已经下车了就倚在车门旁。
“我能见她一面吗?”
顾衍的声音暗哑无力,他怎么会落到想要见苏桐一面都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这个得问她了,不过都到我家门口了总归来者是客还是先进来吧。”
两部汽车一起驰入了韩初年的别墅。
还没来得及上去问苏桐见不见,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下来。
“你是不是买到枣糕了?”
还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就已经听到她兴奋的声音。
就几块枣糕也能把她高兴成这样?顾衍脸上的笑更苦涩了。
他真的不知道怎样跟她相处,是因为爱得不够还是苏桐从未在他的面前表露出真性情?
苏桐跑到大厅门口时,就看到了大理石台阶下站着两个男人。
除了手里拿着个牛皮纸盒子的韩初年之外,顾衍竟然也站在了那里。
他依旧喜欢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那里就好像要把所有的光线都吸走似的。
苏桐定定的站在那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里好像是她的地盘,却被这个男人肆意入侵,这种感觉令她的心跳加快到无法控制。
“你是不是闻到味道了,又不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韩初年看着苏桐泛白的脸,走上前去揽着她的腰俯下身去轻轻的触了一下她的唇。
“他来做什么?”苏桐有些不解的问着。
“顾总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问题”
韩初年低声说着,拉着她冰冷的手想要给她最坚定的力量。
其实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让苏桐知道他足够保护她。
也是要让顾衍知道,哪怕他见到她也没有用,他永远也抢不走苏桐的。
“我先去洗个澡,管家把茶送到书房去,这个也给你不过不能都吃完。”
刚刚做出来的枣糕还是热的,只是突然之间她竟然没能了胃口。
韩初年是个体贴又有风度的男人,给她让出了一点时间与空间来,但是她却不知道怎样面对顾衍。
书房里红茶透着馥郁的香气,顾衍坐在沙发上而苏桐却坐在了书桌后面。
他想不到两人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是主,他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