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剩下的女人各怀心思。
不止南叶君崩溃,江怜南也陷入了狂乱中。
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被人从江家带出去了?
那些侵入神经骨血的慢性毒药已经没有办法医治了,但是肯定会被发现的。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是顾衍?
一想到这里,脚底便发开始冷。
她一定要去探探顾衍的口风,因为现在这个她从小相识到大的男人早已经变得让她无法理解了。
换好衣服化了个清淡的妆容,然后让司机送她往顾衍的公司。
莫怀远带江怜南到办公室,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如果真的是顾衍带着了她爹地,按他的性子不会否认的,如果真是这样她该如何处理?
“我记得上一次跟你说得很清楚,顾家与江家已经两不相欠了,你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非见我不可?”
顾衍语气冷清,甚至神色都有些鄙弃。
他厌烦了这种无止尽的纠缠,如果早些割舍清楚也不可能跟苏桐走到了这种境地。
看着江怜南穿着件薄风衣,纤瘦的腰上系着风衣带子,看到那里他的心强烈的收缩着窒息的痛。
原本不至于会走到这样的境地,他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着了什么魔,生生剜去了苏桐的肾就放在这个女人的身体中。
每一次看到江怜南都会让他提醒自己当初做了那个蠢不可及的决定。
“阿衍,我爹地被人从江家带走了,就在昨天晚上被人带走了……”
江怜南眼眶红着,两三步走到顾衍的面前想要拉着他的袖子哭诉时,顾衍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生生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条无法跃过的鸿沟。
江怜南枯瘦的手腕僵在了空气中,眼泪掉得更利害了。
顾衍听到这件事情,神色震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一个人就这样在江家凭空消失吗?
有这个胆子,能操纵这件事情的应该也只有韩初年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苏桐?
关于苏桐的事情韩初年到底知道了多少?
“没有报警吗?”顾衍冷清的声音扬在空气中,哪怕是询问也不曾透露出半分关心。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妈咪不敢报警,她说万一是绑架呢?”
江怜南小声的说着,一双带泪的水眸看着顾衍一副脆弱至极的样子。
可是那眼泪在他看来一文不值。
他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但是那是苏桐掉眼泪时他会受不了。
每一颗泪落下时都会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灼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痕迹。
“我会去查一查的,但是跟你没有关系。”
这件事情他不能袖手旁观,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苏桐的亲生父亲罢了。
或许还牵扯了其它一些事情,所以弄清楚最好。
“阿衍其实我最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妈咪怎么了,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江怜南害怕得身体不受控制的瑟缩着,她是使过许多小手段但是对自己至亲之人下毒还是第一次。
她原本也没有想要害死爹地的意思,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苏桐那么多东西?
都是这些人逼她的,把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上,又能怪谁呢?
今天来这里一趟,她便可发觉不是顾衍做的,因为这是个骄傲到不屑撒谎的男人。
那么应该就是苏桐的新任男人韩初年?
只要被救下毒之事就会被发现,那这件事情只能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妈咪,对不起……
既然你这么爱我,不妨多为我做一些吧。
江怜南吞吞吐吐的说着:“我发现她好像是故意要把我爹地关起来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地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声音哽咽柔弱,好像是无依的浮萍。
南叶君能做出些令人想不到的事情也不算意外,顾衍早就发现那个女人心里怨毒得很。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对江远淮下毒手,毕竟他们可是云城出名的恩爱夫妻呀。
江怜南走了之后,顾衍打了个电话给韩初年。
“顾总亲自给我打电话,不胜荣幸。”韩初年清朗温润的声音从电波那头传了过来。
他正坐在沙发上,怀里的女孩蜷得如一只小猫似的,拿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
一听到顾总这个称谓手轻轻的抖了一下,随既又恢复了正常。
她从韩初年的怀里坐起来,然后伸出手端过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脸色平静心里却翻涌着波涛。
韩初年宠溺的看着苏桐,眼底带笑竟有着醉人的酒意。
电话那头的顾衍低声说道:“想要请韩先生吃饭,不知赏不赏脸。”
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是要见面谈一谈的。
“可以。”韩初年答应得非常干脆。
顾衍这种人如果不是真有事要谈,不会去约他吃饭的。
苏桐有些担心的看着韩初年,韩初年依旧笑着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似的。
“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我。”
韩初年看着苏桐的脸色有些发白,不禁伸出手轻轻的抚了一下,指间瞬间全都是那柔滑细腻的触觉。
“他脾气很不好,你要小心点。”
苏桐有些担心,看着韩初年站起来时脸色更凝重了。
她也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她只想要这样平静的日子,可是又总觉得上天不会这么仁慈,就这样把她想要的一生给她。
“其实我的脾气也不好。”
韩初年俯下身去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触了一下,薄唇贴着她的唇轻声低语着:“只不过好脾气都给你罢了。”
苏桐猛的抬起眸子,长长的睫毛扫过了韩初年坚毅的鼻梁,如同羽毛扇子抚过弄得他心神荡漾。
顾衍真的是个蠢货,这样的女孩都不懂得把握住。
“你在家里别出去了,我吃完饭去城东给你买枣糕当点心。”
要出门之前韩初年细心的交代了一下,最近肯定是真不太平了,南叶君哪怕没有报警她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知道了……”苏桐点了点头,目送着韩初年的汽车开出了别墅。
汇云居里,韩初年见到顾衍时他正在喝茶,
“顾总,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韩初年开门见山的问着。
“你带走了江远淮?”
顾衍也没有躲避,直接问韩初年是不是他做的这件事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韩初年不置可否的说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茶气氤氲着,却掩不住顾衍眼底染上的那丝焦灼。
“苏桐知不知道她的身世?”他一连串的问着,他担心苏桐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受不了。
江孝南曾经说过,苏桐看着很坚强但是只要触及到她母亲的那根防线,就有可能彻底崩溃。
这一年来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至少让她喘口气。
“你不懂得温柔体贴,难不成就觉得所有人与你都是相同的?”韩初年觉得顾衍好笑得紧。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事情我事事都放在心上,每一件都会处理得很好,我带走江远淮只是想让她这一生一次的婚礼没有遗憾,哪怕江远淮没有表明身份,但是有个疼爱她的父亲坐在那里观礼也已经圆满了。”
说到婚礼时顾衍的心被狠狠的扎透了,就好像根尖刃在扎进去之后狠狠的转着血肉模糊的痛。
“她并不爱你。”低下头睑着浓密的长睫毛,他的神伤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更不爱你。”韩初年冷冷的笑着,到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自小在暗巷里长大,一直保有一颗善良的心已属不易。”韩初年一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面自顾自的说着。
“你去过暗巷吗?那里的男人跟女人哪里会有爱情,连凑合着过日子都算是幸福的,大部份都是互相利用与伤害,所以你觉得苏桐会跟那些年轻小姑娘一样相信轻易爱情陷入情网吗?不会的,她需要的是有人来陪她,陪着她走过这漫长的一生罢了,而我就是那个最好的陪伴者。”
能在人生路上结伴同行,已经是幸事一桩了,他还能再奢求些什么呢?
更何况他的付出苏桐都知道,她的心会慢慢变暖直到最后再也不设心防。
“看过太多所以对情事偏会凉薄一些,我自然会慢慢教她,这点你不用放在心上,毕竟你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最后一句话,在顾衍受伤的心上狠狠的补上最致命的一刀。
他从来没有想去真正弄懂她,直到发现自己爱上她之后,好像真的太晚了。
顾衍的眼底弥散着血雾猩红一片,声音嘶哑的说着:“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婚后我们会定居国外,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韩初年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等收拾完了南叶君,他就带苏桐离开云城。
其实顾衍也是其中一小部份的原因,这个人如果脑子恢复正常的话,确实是个最强的对手。
“你准备把江远淮关到什么时候?”
顾衍的手紧紧握着那个杯子,几乎快要捏碎掉了。
“我不是关他,我是在救他。”韩初年摇了摇头,其实哪怕是尽力救了也无法避免江远淮的身体一天天衰弱。
只希望他还有机会清醒一下,但是他舅父说这样的机会不太会有。
南叶君的心真的太狠了,这点是韩初年也自叹不如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江家跟苏桐的?”
顾衍担心苏桐会有危险,从南叶君不急着认回苏桐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