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农村的,这种符纸我见过,是用来镇压尸体,小时候我们村死过一个人,我记得特清楚,不知从哪来了个道士,将尸体衣服脱光,在上面贴满了符纸,那道士说,符纸是用来防止他阴魂不散,诈尸还魂的!”
李老蛇嘴唇哆嗦道:“看到那人身上的符纸,我能确定,这玩意是来自阴间的恶鬼!”
当时,李老蛇腿一软,差点给那人跪下了,那人却没有要害李老蛇的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个照片,说:
“这女娃,名叫胡月儿,就在这几天,她会去市中心的《本色》跳舞,你给她把这药下到酒里。”
说完,他将几颗黑色的药片递给李老蛇。
起初,李老蛇很不愿意干这事,问那男人说:“大仙,你跟她有啥仇啊?”
那男人说:“你别管,下了药,她神智就会不清醒,你把她带出夜店,往车上拉,装成捡尸的样子,装的越像越好!至于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钱,甩在李老蛇面前,那人又道:“收了我的钱,你就要为我办事!我知道你家住哪,敢拒绝我,我要你全家人的命!”
话音落下,那男人不再理睬老蛇,飘着出了门,从头到尾,他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了会,很快就听出了重点:纸帽人……要李老蛇故意装出捡尸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下达这种奇怪的指令?
我仔细琢磨了下,能给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想引我现身!
那天夜里,我开车路过夜场时,恰巧遇到蛇哥那帮人拉扯胡月儿,我上前阻止,却被这帮人拉到胡同里,再到后来齐祸出现……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纸帽人刻意设套,引我上钩的!他的目标并不是胡月儿,而是我陈亮!
想到这,我问李老蛇道:“那人长啥样,你瞧清楚没?”
李老蛇摇头道:“也就奇怪了,当时我瞧的挺清楚的,他前脚走,我后脚就给忘光了,我只记得,那人的年龄大概三十出头,右手手背上,有一大块尸斑。”
我将烟头狠狠掐灭,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纸帽人未免也太阴险了,他在下很大一盘棋,而我是这盘棋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纸帽人的用心绝对险恶!
搞不好,这人是我二叔派来的!
李老蛇瞧出我脸色不对,还以为我在生他气,就赔笑道:“兄弟啊,这是你还真不能怪我,我是真没办法,这鬼都找上门了,你说我能咋办?”
我突然想起件事,这李老蛇讨债出身,又是在道上混的,找人一定有一套,说不定他能找到邓言夏呢?
我将邓言夏的外貌特征,说给李老蛇,他毫不犹豫地拍胸口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不是我吹牛比,这小子只要还在市里,我肯定能给他揪出来。”
“这边只要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我从老蛇公司出来后,天上下起了雨,我们这边人都讨厌下雨,一到雨天,路上就没啥人了。
老蛇说要派人送我,我拒绝了,钻上吉普车后,我先是给周燕打了个电话。
“陈亮,你是不是背着我去白骨滩子了?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周燕嗔怒道。
我笑着回道:“山里没信号,这不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周燕让我去她家接她,说都好几天没见我了,我说你是不是想老公了?周燕羞着啐了句:“你讨厌!我才没有想你!”
挂下电话后,我开车前往火葬场小区,路上雨越下越大,道路非常湿滑,我不得不放慢车速,仔细注视着前方。
开到郊区那块时,路上的车明显少多了,阴霾的天空中,闪着一道道惊雷,风被吹的东倒西歪,不知从哪刮来一张纸钱,不偏不斜,正贴在了车窗上。
我心里暗骂一声,还好雨刮器将纸钱弄了下来,可没想到又开了一会,居然刮来第二张纸钱!
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
我就纳闷了,这大下雨天的,哪来这么多纸钱?
最后纸钱越来越多,车窗上都快贴满了,雨刮器来回蹭了几下,刮的车窗上全是黄黄的浆糊,后来我没办法,只好停下车,将玻璃上的纸钱清理干净。
顶着风回到车里,我又往前开了几里路,看到路边站了个男人。
那人身穿一件宽大的雨衣,一只手拿着把遇上,另一只手里抓着把纸钱,正一下下往天空抛洒。
搞半天,原来是这货搞的鬼!我心里顿时窜出火苗子,车停下来,我放下车窗冲他喊道:
“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回事啊?大雨天你搁这撒纸钱,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你知不知道?”
那人回了句:“知道!我就是想拦辆顺风车,前面拦了几辆都没给我停,实在没办法了,我这才撒钱的,就想等辆车,停过来骂我几句。”
“这不,你既然停车骂了我,就带我一段呗?”
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我给他弄的有点无奈,就说:“你也就遇到我了,要是碰到个暴脾气,非下车揍你不可!”
那人笑着答道:“我给你二百块,带我去市里好不好?”
我说咱俩不顺路,我要去火葬场小区,那人回了句:“这样,我跟你去小区,那边应该更好挡车。”
火葬场这条路,是最容易出事的,也就邪了门了,我经常能在这条路拉到奇怪的人。
所以我特地留了个心眼,见那人脸藏在雨伞里,我说:“你把脸露出来我看看!”
那人很顺从地将脸探出来,只见他大概三十来岁,五官端正,长的浓眉大眼,还挺帅气的,至少能给人种亲切感。
而且也说不上为啥,我瞧见这人的瞬间,总感觉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那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就好像他是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或者某个老同学。
见我点头,那人上车后坐在后排,冲我道:“这雨下的可真大啊!”
我边开车,边跟他闲聊道:“你带那么多纸钱干啥?”
那人回道:“我刚参加了场葬礼,也就不凑巧,赶上下雨了。”
葬礼上撒纸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嗯了声,又问道:“大哥,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
车里正在放音乐,那人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理我,目光注视着窗外发愣。
没一会功夫,车开到火葬场小区,我看到周燕正在大门口等我,上车后她坐我旁边,说:
“我这几天一个人待着怪闷,你带我去兜兜风吧。”
这会雨已经小多了,见我打方向掉头,后排那人来了句:“刚好,这下顺路了,你们把我丢在市里就行。”
周燕回头,美目好奇地瞧了眼那人,也没说啥。
往回开的路上,我将自己在白骨滩子发生的一切,都说给周燕听,我说到胡奶奶时,周燕听入了迷,说:
“有空你带我去一趟她家,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出马弟子呢。”
我说胡奶奶性格比较古怪,两句话说不对,她就要扑过来掐你脖子。
周燕说:“我本来想骂你一顿的,原来你是被胡黎逼迫,才去的那里,我就不忍心骂你了。”
话锋一转,周燕俏脸上露出恼怒,咬着香唇道:“胡黎为人如此阴险,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胁迫你?他等着吧,我早晚要让他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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