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紫城,穆紫城来了,他终于来救她了,凌东舞仿佛惊吓过度的小孩子,紧紧的抱住穆紫城,乱世纷纭,女子的处境更是可怕,尽管她学习武艺,可一己之力终是微薄的。
穆紫城恨南诏官对凌东舞的轻薄,大展神威,偃月刀舞动,一刀砍在那南诏将官的膀子上,疼得他‘哎呦’一声,载落马下。
“东儿,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穆紫城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见她依旧全身发抖,不禁又怜又爱,柔声道:“东儿,别怕……”
凌东舞哭的语不成声:“紫城哥哥,我以为我在也见不到你了……”
“东儿,以后我在也不离开你了,一直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伊稚阔没料到那个南诏军官会突然扑向凌东舞,一时阻挡不住,想要过来解救凌东舞,却被南诏官的属下缠住,回头见凌东舞扑进一个器宇轩昂,眉眼熟悉的年轻男子怀里,仔细一看,正是穆紫城。
伊稚阔气的大喊一声,“小兔崽子,放开我老婆!”他见自己苦心寻找的老婆就在面前,还扑进别的男人怀抱,怒火万丈,恨透了跟他纠缠的几个南诏将领,挥着长刀,恶狠狠的砍下去。
凌东舞听见伊稚阔喝骂,立刻醒悟过来,拉了穆紫城的手,惊惶道:“跑,紫城哥哥咱们跑”
穆紫城自然不怕伊稚阔,他甚至还有心面对面跟伊稚阔把话讲个清楚,但见凌东舞吓的声音发抖,手都冰冷,只好顺着她,二人各自翻身上马,一扬鞭,马得得地跑起来。
伊稚阔见原来不过咫尺距离的老婆,现在居然连面容都没看清楚就又被穆紫城救跑了,又气又急的大叫:“小仙女,回来,老婆,别走啊!”
伊稚阔想要追赶,却被面前的南诏兵围住,他凶相毕露,一刀一个,犹如切西瓜一样把眼前的南诏兵解决掉,追了上来。
凌东舞骑在马上心几乎要跳出来,跑了一程,穆紫城略一思索,跳下马背,凌东舞见状也跳了下来,穆紫城用力打了这两匹马,马加速度,得得地狂奔起来,他却拉着凌东舞冲进茂密的树林。
伊稚阔领着几个胡兵,黑夜里,顺着马蹄子的声音追了下去,追了十多里地,他们才追上那两匹马,见只剩下两匹战马,伊稚阔气的一掌重重拍在马头上,“穆紫城,你这个狡猾的小兔崽子,怎么又在我眼皮底下把我老婆给拐跑了……”
原来伊稚阔那日在雪地里突遇匈奴兵,杀到最后,只剩下策敦等四五个胡兵在身边,他和策敦等人都受了重伤。
策敦再次跟伊稚阔提议,回绿珠城,但这个莽汉心里的犟劲被激起来,扬言不找到凌东舞,死也不回绿珠城,策敦一听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当初如果不把凌东舞的消息告诉他,是不是现在正在天堂一般的绿珠城醉生梦死,何必出来这么九死一生的冒险。
无奈之下,几个人找了小镇子落脚,伊稚阔在那里养伤,派个人回绿珠城报信,这次伊稚阔学聪明了,他知道在这乱世里逞匹夫之勇是不行的,只有军队的力量才是强大的,而寻找凌东舞的道路看起来是崎岖漫长的,他开始在心里谋划着将他的老巢从沙漠里的绿珠堡挪出来,那里离南诏太远,寻找起凌东舞太不方便。
伊稚阔多年为王,眼光独到,寻觅了良久,他相中了阴山脚下的土木堡,土木堡是当地一座靠山的三面围墙的地方武装势力,所有武装力量由当地居民自发组织,据啸于此,占山为王。
阴山山麓地处三国交界处,地域上归西匈奴管理,但西匈奴多前被萧昊天战败后,一蹶不振,没有能力管理着方圆千里的流匪纵横的地带,于是这里就开始出现不少这种坞堡壁垒,各自拥众数百人上千人不等,互不统属,彼此独立,并经常互相攻伐,使当地始终战乱不已。
伊稚阔领着他手下凶悍的胡兵,以迅雷之势将土木堡占为己有,为了稳固势力,伊稚阔一占领土木堡后,就设计铲除了身边最大一股势力,逐步将周边的势力进行侵吞瓦解,在和周边主城大战得胜后,途经南诏或者北漠边境,又是一番掳掠,加上他从绿珠堡里带出的兵马,手里竟然集结了三四万人。
从上次被凌东舞在雪地里逃脱后,他一直在派人打听凌东舞的去向,怎奈着这半年凌东舞移动的方位太,而且她要么在夏文玄的身边,要么就是在萧昊天的身边,想得到她的确切情报实在不容易,最近伊稚阔终于得到可靠消息,凌东舞被萧昊天当做囚犯押往衡阳城,他一听心急如焚,带着手下几十个贴身侍卫就先一步赶来,真没想到,在这雨夜里,让他再次遇见为难关头的凌东舞,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凌东舞再次被穆紫城给拐跑了,这让他怎能不郁闷。
伊稚阔有种被丢弃的感觉,他再次被凌东舞无情的丢弃在战场上了,上次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无法言说的痛苦,让他愤怒异常,他满脸的愤恨,狰狞,和不甘,这次把她抓回来,他发誓不会再对她心软,一定要让她尝遍苦头,让她偷跑,看她还敢不敢和穆紫城在偷着跑掉!
***
穆紫城拉着凌东舞在树林里奔得一程,凌东舞腿一软,坐在地上,这时候天已经蒙蒙放亮,穆紫城一低头才发现她受伤的退,急忙又痛又惊的将凌东舞抱起怀里,“东儿,你腿受伤了?”
“恩。”凌东舞将头靠近穆紫城的怀里,二人分别日久,在自己生死关头重聚,她心里激动,抱住他的脖子:“紫城哥哥,只要能见到你,我就现在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多少风雨我们不都是闯过来了吗,在沙漠里都那样了,我们不也活下来了吗!”穆紫城正说着,只感觉凌东舞头一歪,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
“东儿,东儿!”穆紫城惊得急叫,他不知道凌东舞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要先找个地方躲一下,他抱起凌东舞,沿着山势行走,下雨路滑,直到天完全大亮,他才发现远远的地方仿佛有个山洞。
穆紫城低头看着凌东舞双目紧闭,一声不响,又叫了两声:“东儿,东儿!”
凌东舞迷迷糊糊的答了他一声:“紫城哥哥别怕,我只是累了,睡一会儿。”恶战了半夜,又加上受伤淋雨,加之被伊稚阔的惊吓,凌东舞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穆紫城听她这么说,心稍稍放下,沿着山势再跑一阵,来到那个山洞前,他抱着凌东舞立刻奔了进去。
穆紫城见凌东舞混身湿透,又睡着了,知道她以前感冒落下过病根,如果这样马上就会发起烧来,他将凌东舞放下后,急忙在山洞里面拣些苔藓枯枝败叶等聚拢在一起,然后掏出火折小心地吹了吹,终于升起不太旺盛的火来。
穆紫城先把凌东舞的裤管卷起,看见她那莲藕一般的雪白小腿,他只觉的一阵口干舌燥,定定心神,见凌东舞小腿上被枪划出一处三角口子,他取出怀里带着的外伤药,给凌东舞的伤口做了简单包扎。
“东儿,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穆紫城见凌东舞毫无反应,用手摸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又有些发烧了,他在也顾不得许多,三两下把凌东舞的外衣脱下来,他自己也赤着上身在火上烤衣服。
凌东舞只穿着内褛,软绵绵地靠在山壁上,脸色惨白,因为发烧冷的有发抖,穆紫城见她如此,很是着急:“东儿,东儿,你醒醒!”
凌东舞还是毫无反应,穆紫城心里害怕,凌东舞烧的如此厉害,可是身边却什么药也没有,他一急,伸手将凌东舞抱在怀里,想她穿着湿衣只会让发烧更严重,干脆将她的内褛也脱了放在火上烤,只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年轻健壮的身体温暖着她。
凌东舞整个人柔顺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怀里娇柔美好的酮体,像新出生的婴儿似的呈现在眼前。穆紫城眼中满是怜惜,心里竟无半点绮念,只有难过和自责,他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凌东舞的脊背,都是自己不好,当初不该跟她轻易分开,让她再次飘零乱世,受尽颠沛惊吓之苦。
穆紫城感觉凌东舞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慢慢地体温变的正常起来,只紧紧搂着她,见火上的衣服干了,拿过来,小心的替她穿在身上。
凌东舞感觉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睁开眼睛感觉光线黯淡,她“唔”一声,伸手拨一下,才发现自己贴在一个人怀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穆紫城温暖亲切的笑容,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把眼睛闭上再次睁开,见自己依然在穆紫城的怀里,从他身上传来年轻男子那种特有的味道,干净而清新的味道,她心里一暖。
喜悦淹没了担忧,穆紫城见凌东舞醒了,摸摸她的额头,惊喜道:“东儿,你终于不发烧了……”
凌东舞将脸颊上贴着穆紫城坚实的的胸怀,真的是太温暖了,几乎让她完全忘记了刚刚过去的逃亡和惊恐。
“紫城哥哥,没有追兵了么?”
“没有了,东儿,别怕,有我呢。”
凌东舞依旧将脸贴在他的怀里,语声轻柔:“紫城哥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情难自禁抬起头,飞地亲他一下,又将头埋在他怀里。
穆紫城异常激动,紧紧的将她抱住,柔声道:“东儿,你感觉好些了吗,我出去给找些东西吃,好不好?”
“嗯。”
去不多时,穆紫城一手拎着只山鸡走了进来,进来就问:“东儿,你可又发烧了,或者不舒服了!
凌东舞笑着摇摇头,穆紫城才放心的到山洞口,很利索将山鸡割开脖子放血,再开膛破肚,最后找了些湿泥将山鸡包裹起来,拿到火前丢进火堆里。整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看得凌东舞都有些吃惊。
“不知道我怎么这么熟练吧!”穆紫城坐下后,又习惯性的重新把凌东舞抱在怀里,这次重逢后,凌东舞也感觉这温暖安全的怀抱有多么的来之不易,顺从的躺在穆紫城的怀里,听他说话:“我保护着三皇子的家人,为了掩人耳目,我把队伍分成了两伙,一伙人保着假扮的三皇子家人从大道走,我则领着真正的三皇子家人从小路走,走到后来,粮食都断了,我就靠这项本事,把三皇子的家人安全的送到德州!”
“那你怎么突然出现在着这里?”
“三皇子回到德州后,我见他身边没有你,就知道你凶多吉少了,三皇子说当时兵荒马乱的和你走散了。”凌东舞听穆紫城这样说,有些不以为然,萧昊天说夏文玄带兵偷偷走掉她是相信的,萧昊天无论怎么霸道,他还是骄傲的,他还不屑说谎诋毁夏文玄,夏文玄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在大难来时,跑得比谁都,还没跟萧昊天交手,就逃窜了,但这些话凌东舞迟疑着没有对穆紫城说,穆紫城带着一腔热情跟着夏文玄保家卫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改变夏文玄在穆紫城心中的形象,改变穆紫城的人生方向。
多少年以后,凌东舞却为自己这时的迟疑和隐瞒后悔,如果自己早些把看透夏文玄的真面目告诉穆紫城,就不会发生后来毁天灭地的一切!
“我见你没有回来,心里着急,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找你,我原本打算去恒州找你,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穆紫城见凌东舞没有和三皇子一起回来,一种不安就在心里涌动,他跟三皇子打了声招呼,就出来寻找凌东舞。
这次跟林芝府那次不同,那次他是主帅,不能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这次有三皇子坐镇德州,他可以放下一切去找凌东舞,尽管三皇子和其他将官劝他以大局为重,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天下苍生需要人解救,他的东儿更需要他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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