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谈成的法事(1 / 1)

道士语录 典玄 3596 字 1个月前

杨志国有二子一女,老大杨炳辉,老二杨炳权,小女儿杨秀清。

“小道长……”杨炳辉神色憔悴,眼睛布满血丝。

“你们的来意晚会再说,进了贫道这门,就先给祖师神像敬炷香吧。”孟宪淡淡道。

“祖师神像?”杨炳辉三人有点发呆。

做为村里首富的子女,他们却很少在村子里,基本都长住镇上,更多住在市区里,享受着城市人的生活。

所以不像其他村里的人,大多好奇的来孟宪这老宅里转悠过。

孟宪站了起来,抱起石桌上做好的一大叠纸钱,走了进去。

杨炳辉兄妹三人对望了一眼,脸上有不愉之色,却不好说什么,只能耐着心,跟着孟宪走进了老屋的厅堂。

一进厅堂,他们就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香火气息,精神顿时一振,厅堂的正中央的墙壁处,摆放着一座神龛,神龛上,是一尊穿着天师道袍的神像。

孟宪将手中的那叠纸钱放在厅堂一旁的一张八仙桌上。

从神龛旁边取出一束香,从里面抽出三支为一炷的香,共三炷,分别递给杨炳辉,杨炳权,杨秀清。

“这是我天师道的祖师神像,竞陵祖师,来,你们给祖师敬炷香吧。”

“我只听说过天师张道陵,怎么小道长你们那个天师道敬奉的不是他?”杨炳权奇怪的问。

“上香吧。”孟宪眉头皱起,并没有解释。

“你……”杨炳权有点生气,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有求于人,不能乱发脾气,再说上一炷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三人上完香后,孟宪才又带着杨炳辉兄妹三人回到院子里,坐在石桌旁。

“不知几位来意?”孟宪一边向茶壶里冲进了开水,给三人泡茶,一边问道。

“小孟啊……”

“还是叫我道长吧。”孟宪淡淡道。

“好吧,小孟道长。”杨炳辉尴尬的笑了下,“我们是有事相求,你也是村里人,应该也听说了我爸过世的事情。”

“听说了,人生难免会遭遇诸多意外,能趟过去的,会因祸得福,趟不过去的,属于命该如此,节哀顺变吧。”孟宪道,“人死为大,还是该早早送往生的亲人入阴间安眠才好。”

“我们也想早点为我父亲举行葬礼,可是有许多我父亲去世时遗留下来的问题未曾解决……”

“就算有问题还能给死人解决吗?死去的人总归入土为安,不然只会成为孤魂野鬼。”

杨秀清咳了一下,说道:“小孟道长,您在屋外墙壁上贴的超度,问卜,扶乩,驱邪,这四种法事你真的会吗?”

孟宪淡淡道:“道家方术,信则有,不信则无。”

“好吧,小孟道长,我们就实话实说吧,我父亲出车祸去世,本来按照继承法,我父亲名下的遗产,其直系亲属都可以直接继承,其他事情都好处理,只是,我父亲在京都银行有个私人账户,账户下存了一笔钱,可是,做为直系亲属,做为子女,我们拿到了父亲京都银行的账户,却被银行提示,我父亲名下的账户和我父亲身份证以及死亡证明上的名字不符,要支取或转移账户里的资金,必须拥有存折或银行卡,还必须有密码,才能够支取。”杨炳辉苦笑道。

“这倒是奇了,你父亲在银行开的账户,不是自己的名字,难道还是拿别人身份证办的吗?”孟宪疑惑道。

杨炳辉再次苦笑道:“事实上,那个银行账户也是我父亲的名字,不过不是叫杨志国,而是叫杨凌志,我们都不知道我父亲竟然办有两张身份证。”

孟宪心中恍然,总算明白他们遇到的难题在哪里了。

有钱人偷偷的再办一张不同姓名甚至是不同户籍的身份证,并不算稀奇,当然,那张多出来的身份证肯定是违法的。

而现在的问题则是死者亲属给办理的死亡证明上的名字,是杨志国,而非另一张身份证上的杨凌志,毕竟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也只能有一张死亡证明。

既然京都银行账户杨凌志并没有死亡证明,便可以说是没死,那么杨炳辉这三个杨志国的子女想要转移该账户下的财产,银行自然不会按照继承法给办理。

要支取,必须要有存折和密码。

“我们听说小孟道长您这里会扶乩,所以想请小孟道长出手,帮我们问灵,看能不能卜出我父亲在京都银行账户的密码。”杨炳辉道。

“你们相信我会扶乩?相信我能够帮你们解决问题?”孟宪淡淡问道。

杨炳辉尴尬的笑了笑:“我们是找过其他的人,青阳镇的卢大仙,范蠡镇的道士,甚至是卢岩寺的和尚,可他们一听到我们想请他们沟通阴媒,希望能卜到我父亲账号密码时,却都各种借口推辞,有的甚至说他们虽然有灵媒的本事,却只能问一些死者平常的生前身后的事情,像问卜银行密码这么细致的事情,他们没能力办到。”

“小孟道长,既然你公开在屋外贴上能扶乩的广告,不知你能不能通灵,卜到我父亲银行密码?”

杨炳辉兄妹三人也已经病急乱投医了,不然也不会寻上门来找孟宪这么一个才刚刚不读书,反而去做道士的小年轻了。

“贫道可以帮你们扶乩,顺便帮你父亲杨志国先生做场法事,但不知你们能付出什么代价?”孟宪直接问道。

这不能怪孟宪一开口就俗气巴拉的问起出手的代价,他固然走上了修道之路,但修道也是要钱的,何况他现在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口袋里已经快和脸上一样干净了。

杨炳辉兄妹三人先是愣怔了一下,没有想到孟宪真的敢接这个问卜密码的任务。

“小孟道长,您是说您的扶乩之术,真能卜出我父亲银行账户的密码?”杨炳辉吃吃的问道。

“你父亲去世至今有几日?”孟宪没回答,而是询问道。

“今天是第五日。”杨炳辉尴尬道,“我们也知道停棺三日就要下葬的道理……”

“我不是问这个。”孟宪摆手道,“既然还没过头七,那就好办多了,头七那天扶乩会更容易得多。”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道我们该准备些什么?”杨炳辉兄妹三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

“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请我出手,你们能付出什么代价?”孟宪眉头微微一皱。

“不知道小孟道长要多少?”杨炳辉小心的问道。

“贫道做超度等寻常法事,每次三千元费用,问卜每次三百元费用,扶乩这种沟通阴灵或请神上身之术,每次三万元费用,驱邪,每次最低十万费用。”,孟宪正色道。

“居然这么贵?”杨秀清惊讶道,“镇上卢大仙的问卜,问一次才二三十元,范蠡镇的那批道士做法事,也才两千元……”

“既然你们信他们,为什么不去请他们?”孟宪淡淡道。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小孟道长,我代我妹妹向你道歉,扶乩费用三万就三万,不过我们丑话说到前头,小孟道长可一定要帮我们卜到我父亲银行账户的密码,那钱的事情不过是小意思。”杨炳辉忙道。

孟宪点了点头:“好,接下来要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可以从我这里拿,香三束,烛七对,纸钱十斤,另外你们回家后,准备些三牲和果品,另外请人扎五个纸人。”

杨炳辉兄妹三人出了老屋,手上都或多或少拿着香烛纸钱等东西。

三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因为他们手里拿的这些孟宪亲手制作的纸钱和香烛,可不怎么便宜。

当然,也不算贵的离谱,香一束十元,烛一对十元,香烛并非孟宪手作,而是镇上香烛店买的普通香烛,香和烛。一对最多不过一两元,但孟宪只是拿着这些普通的香烛在竞陵祖师的神像前,拜了三下,就说这些香烛经过祖师祝福过,价钱就提到了香一束和烛一对都要十元。

这倒没什么,但孟宪自己制作的纸钱,就实在贵的有点让杨炳辉兄妹三人有点接受不能了,哪怕他们家是村中首富,有钱人,但不代表他们就喜欢做冤大头。

纸钱一斤一百元,十斤那就是一千元。

最关键的则是,在青阳镇周边,各种祭祀时节所用的并不是这种仿照铜钱样式制作的纸钱,而是一张张一叠叠的金纸和银纸。

孟宪制作的这种纸钱样式,极其简单粗糙,纯粹就是将一张张糙纸用机器打成一片片铜钱样的纸钱,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且这种纸钱,在大多数地方已被弃用。

在有求于孟宪这个小道长,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情况下,杨家兄妹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认了。

反正现在所花也不过一点小钱,哪怕被骗了,也没什么多大的损失。

但孟宪要是真的有本事,帮他们卜到了密码,那现在吃什么亏,都是值得了。

“大哥,你说那小孟道长会不会在忽悠我们?”杨秀清纳闷道,“再说,扶乩问灵这种事情,是迷信,我们竟然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真是鬼迷了心窍。”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有别的方法从爸的银行账户里拿到那一笔钱?只要存在那么一丁点可能,我们也要死马当成活马医。”杨炳权没好气道,“没了这笔钱,我们兄妹三人,能分到的不动产才多少?大部分现金都被爸存在了那个该死的私人账户里,那不是一笔小钱,我们一定得要回来,不然就便宜银行了。”

“大哥,二哥,如果拿不回来也就算了,要是拿回了这笔钱,我们兄妹三人,还有妈妈,要平分成四份,不动产,村里的房子归妈,镇上的那套房子归我,市里的店铺我要一间,公司的股份,我和妈妈每人10%,其他的房产和公司股份,大哥二哥你们自己怎么分,我和妈都不会介入,这件事最好先说清楚,我可不想到时候我们兄妹再起什么龃龉。”杨秀清道。

“小妹,你别忘了,还有二叔三叔一家,也闹着要分爸的遗产呢。”杨炳权道。

“他们闹个屁,二叔三叔他们,凭什么来分爸的遗产。”说到这件事,老大杨炳辉就一肚子火。

他们兄妹三人,一边争论,一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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