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听得满头雾水,陆阔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去出家?
难道是之前在宝台寺受了什么刺激?
“你别着急,慢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让抱琴给小荷端了一杯茶水。
小丫头接过来咕噜噜地喝了,缓了口气道:“现在外面那些监生们都在讨论呢,说陆大人突然被调走了,去了什么寺里。”
寺里不就是当和尚吗?那她们公主怎么办?
赵沅嘉知道这丫头大概也没把事情搞清楚,便让抱琴去打听,不一会儿,确切的消息就传回来了——
原来陆阔只是升官了,从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变成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赵沅嘉略微蹙了下眉心。
她记得陆阔要到年底才在国子监待满三年时间,书里面也是明年初的时候才让他升去了大理寺。
怎么突然不一样了?
赵沅嘉想了想,觉得这事多半和自己有关。陆阔这官升得毫无预兆,肯定不是经过内阁和吏部铨选的正常途径,大概是由皇帝直接任免的。
狗皇帝这是不想陆阔这个六元及第的祥瑞和自己走太近吧?
赵沅嘉付之一笑,狗皇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肚鸡肠呢!
八月初八,先锋月刊正式发行。
因为书馆之前就一直在大力宣传预告,还把陆阔的文章拿出来做了卖点,加上赵沅嘉并没打算用这个赚钱,定价只要一百文,首批五百本杂志上架第一天就被抢购了一空。
大家最初都只是冲着陆阔的名气去的,但拿到杂志后,很快就被吸引住了——
精美的封面上那个读书人孤傲挺拔的剪影和“鲲鹏之志,挥豪纸间,一跃龙门,得偿所愿”这一行字,都让大家感受到了鼓舞和祝福。
翻开月刊,里面丰富的内容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文化板块不仅有陆阔那篇关于科考心得的文章;还有翰林院的陶翰林写的札记,接下来一年时间陶翰林都会一直更新这个专栏。
热点要闻板块则总结了八月里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有严肃的时事,也有各家一些鲜为人知的八卦趣事。
生活板块则收录了一些民间的奇闻异事和关于衣食住行方面的有用讯息。
最后的娱乐板块则是一篇名叫《侯门秘事》的话本子连载。
总之,整本杂志包罗万象、自成一格,既做到了别出心裁还能雅俗共赏,最重要的是也不贵,先锋月刊一经推出,就受到了京里人的一致追捧,只要识字的都想买来看一看。
市场反应热烈,赵沅嘉也挺高兴,让印书坊加印了不少,又拿出一些当作礼物送人。像陶翰林就直接从她这儿拿了一百本,说是要分发给同僚和亲戚。
外祖母魏氏也开口向她要了五十本,说是相熟的人家没买到就找到她那儿去了,天天上门问她要,快烦死她了。
赵沅嘉哭笑不得,赶忙带着新印好的杂志亲自去了一趟侯府。
侯夫人见到她可高兴了,拉着她的手就不放,“我们阿沅真是有才有貌、慧心灵性,写出来的东西大家都喜欢!”
这什么杂志月刊的让她在老姐妹面前长了不少脸呐!
赵沅嘉笑着纠正,“外祖母,那上面的文章都不是我写的。”
魏氏笑呵呵地摆摆手,“都一样,都一样!反正都是我们阿沅的功劳,没有你,哪儿来的杂志?”
“我也出力了!”沈归舟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那些各家的八卦逸闻都是我让人打听到的。”
赵沅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十二确实帮了大忙!”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沈归舟这个昔日的京城小霸王交友广阔,很是有四处探风的门道。他的很多朋友如今都算是《先锋月刊》的“特邀记者”了。
魏氏一听更欢喜了,外孙女和孙子这是有戏啊!
她立马看向大儿媳妇冯氏,对她挤了挤眼睛——把握住机会,赶紧撮合啊!
冯氏会意地点点头,清了清喉咙,笑容可掬地看着赵沅嘉。
“阿沅啊,杂志上那个《侯门秘事》的话本子什么时候才会写完啊?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后面的剧情?安北侯夫妇也太坏了,看得我们牙痒痒,都想早点见到他们恶有恶报!”
婆婆这两日一直念叨这个事情,一定是不好意思自己开口,才让她问的。
魏氏在心里啧了一声,这憨儿媳!只是她也确实很想打听这个,便也附和起来,“是啊,阿沅,和我们说说吧,外祖母这心里真是抓心挠肝啊。”
二舅母、三舅母以及满屋子的女眷也立马目光灼灼地朝赵沅嘉看了过去。
她们也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赵沅嘉知道渣男贱女的故事总是能很好的调动人的情绪,大家可能边看边骂还欲罢不能。
“外祖母,你难道不觉得安北侯家的故事有些熟悉?”赵沅嘉暗示道。
这么一说,屋子里的人都渐渐回过味儿来了。
“我就说挺像的嘛,你们还不信!”二舅母方氏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就安北侯的原配是商户女这点就只有他家了!”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向赵沅嘉求证。
赵沅嘉弯着眼睛笑起来,“这故事确实不是胡乱编造的,写这话本子的先生也说他是偶然知道了京里某大户人家的秘辛,甚感愤懑,所以才借文影射。”
“看来这话本子先生知道不少内情啊!”二舅母眼里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别是安北侯原配家的什么亲戚来打抱不平的吧?”
赵沅嘉耸了耸肩,“说知道呢?”
反正这故事也没指名道姓,页面上还特意标注了“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至于怎么解读就看大家各人的理解了。
不过书里安北侯家的设定完全就是照搬靖南侯府,大家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的。
这不,靖南侯夫人梅氏就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几日自己出门做客的时候,总会有人偷偷打量她,或者背着她窃窃私语。
虽然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但她知道她们一定在谈论自己。
“怎么回事?”梅氏紧紧拧着眉心,一张精心装扮过的脸上还是依稀透着疲惫。自从那日被袁不峮毫不留情地戳穿后,她的日子就没以前那么舒心了。
梅氏的眼里泛着戾气,吩咐身边的李嬷嬷,“去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