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继续借题发挥,“外祖父,靖南侯府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他们家很厉害吗?”
永平侯的眼底很快闪过一丝不屑,“过世了的老靖南侯可是京里着名的败家子,本事半点没有花钱却如流水,袁家那时的门庭很是败落,家里时常出入当铺,都要举债度日了,情况还是这二十年来才渐渐好转的。”
“那他们家是怎么好起来的?”赵沅嘉问。
永平侯脸上的嘲讽更甚,“没银子就想办法弄银子呗,只要放的下来脸面,侯府的名头还是能唬到人的。”
赵沅嘉更好奇了,“外祖父,您就别卖关子了。”
永平侯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老侯爷给自家儿子找了个有钱的商户女为妻。”
“他是个精明的,选的这家不仅腰缠万贯,家里还只有一个女儿,等他那亲家公一死,所有的钱不就归到袁家的口袋里了?他们家现在的家财大多都是吃绝户来的。”
赵沅嘉忍不住在心里呸了几声。
这两代靖南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见钱眼开会算计;一个更糟糕,没良心,从妻子那儿得了天大的好处却忘恩负义。
赵沅嘉扮做不解地问:“既然袁家这么不堪,父皇为什么还这么抬举如今这个靖南侯?”
永平侯敛了神色,“袁不峮此人还算上进,成亲后用妻子的嫁妆通了门路找了份差事,也算他运气好,到了你父皇身边做侍卫。他是在潜邸的时候就跟着你父皇的旧人了,自然能得到信重。”
赵沅嘉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那他肯定觉得自己才是父皇最倚重的心腹,所以才敢如此轻慢我们沈家。说不定他还觉得自己在父皇那里更有体面呢!哼!不自量力,也不看看我母妃是谁家的女儿!”
永平侯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袁不峮毫无疑问是建兴帝最信赖的人,不然陛下也不会放心把京城的防卫交到他手里。
可以说,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是绝对超过其他人的,甚至后妃都不一定能比得上袁不峮在建兴帝心里的位置。
袁不峮拒绝自家的提亲,会不会是顾虑到了建兴帝的想法?
永平侯没想明白,但他如今敢肯定——陛下对他们沈家的忌惮比想象中还要深、还要沉。
……
永平侯府请了媒人上靖南侯府提亲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就连建兴帝也听说了,立刻就把袁不峮叫来问话了。
“怎么回事?沈家为什么突然上你家求亲?”建兴帝很是不悦,心里的某些怀疑不可抑制地破土而出。
难道是这两家背着自己暗暗勾搭上了?
袁不峮后背一阵发凉,连忙下跪解释,“陛下,微臣对天发誓!袁沈两家素来没有交情,私下也绝无任何联络。
沈家人上门后,我也很懵,问了拙荆才知道,原来前不久中元的时候她带着儿女去宝台寺祈福,刚好遇到了沈家人。
沈家公子也是在那时候见到了微臣从不出门的长女,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求娶。陛下明鉴,微臣事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建兴帝沉默不语,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勉强嗯了一声。
袁不峮不会背叛自己。
“那你是如何答复的?”他问。
袁不峮小心翼翼回道:“微臣以小女体弱为由婉拒了婚事。陛下放心,微臣的长女自小就是个病秧子,全京城都知道,沈家那边不会疑心什么的。”
建兴帝嗤了一声。
沈家那个小纨绔被拒亲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疑心的?只要沈袁两家没有暗中往来,他也懒得过问这些破事。
“听说你家世子外出时出了意外,还受了伤?可好些了?”建兴帝随口关切了一句。
袁不峮这才松了口气,陛下能开始跟他闲聊,就表示自己这关已经过了。
“多谢陛下关心,犬子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很快就能回北镇抚司了。”
建兴帝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他如今多大了,可有定下亲事?”
袁不峮略有些迟疑,“回陛下,犬子今年刚及冠,还未定亲。”
难道陛下想让这小子尚主?说实话,他不太愿意。这小子现在已经不把他这个当老子的放在眼里了,若是成了皇帝的女婿,侯府的事自己还能做主吗?
建兴帝倒是真想把最疼爱的赵锦欢嫁到袁家,可袁不峮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他若把一个“不受宠”的女儿赐婚到重臣家里,免不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让沈家察觉到什么就不美了。
那就算了。
“二十岁也不小了,你们做父母的得抓紧为他相看了。”建兴帝漫不经心地说道。
袁不峮心里一松,脸上也带了点笑,“陛下说的是。”
靖南侯府里,袁朗瞥了一眼正在窗下做针线的妹妹,试探地问:“沈家为沈归舟来向你提亲这事,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袁莹顿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在帕子上绣花,“沈十二郎是正人君子,应该是觉得在水里与我有了点肌肤之亲就想要负责吧。我们家拒绝了也好,免得人家好心救人,却落得被逼娶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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