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没走,她穿过堂屋,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场闹剧。
有些戏剧化的画面出现了,刚才还铁板一块的村民,在发现藏着的这一叠钱以后,大家都纷纷红了眼睛,哪怕是最淡定的吃瓜群众,这会儿也出言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让王梅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她知道现在这钱不能塞进口袋。
更何况口袋里头还有她自己的钱呢,真要塞一起去了,拉扯到村干部那里,哪一部分是她的,哪一部分是张凤的,就很难说得清了,她又不甘心这些钱上交到村干部那里,交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这么多钱,摸着就感觉不少,让她放回去也不甘心。
“你们说怎么办?”王梅假装不在意,可手却攥的死死的。
“这钱肯定是黑钱。”其中一个村民道:“见者有份,大家分了吧。”
这么多人一分,留在自己手里的能有多少,王梅就不同意了,眼看又要吵吵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人凉凉的开口:“说人家是贼,自己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也就欺负张凤不在家,跟闯空门的贼又有什么区别,今天这钱要是进了你的口袋,我就去跟村干部说,说你把钱吞了,里面可有太多钱了,厚厚的一沓呢。”
柳绵绵虽然是外地人,在村里也是说得上话的,现在村里不少外地人,本村人也不像以前那样铁板一块的,她男人还是城里的大干部,青姨有时候都得巴结着她来。
现在她说这话,别人不相信,但王梅是有些不敢拿了。
“谁说我会拿走了?”王梅说。
其他人当着王梅的面,刚才恨不得见者有份的把钱分了,可当着外乡人的面,村民们又成了铁板一块,大家纷纷表示自己刚才只是正义之心,没有半点要分钱的意思。
“没有就好。”柳绵绵说::“你要是就这样拿走了,可真说不好里面有多少,我说五百也可以,说一千也可以,你说对吧。”
王梅现在才觉得这钱烫手。
“王梅,要不这钱,还是给村里保管吧。”
“那怎么行,这小子偷了我家多少东西,这钱没准是偷的我家的。”
“偷你家?”武大姐从房里走出来,直勾勾的盯着王梅:“什么时候偷的你家的,据我所知张凤昨天才回来,马上又出去了,半夜刚回来就被人捅了,中间他有时间作案吗,你这样张嘴就来,我现在都怀疑你以前总说张凤偷东西,是不是陷害,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柳绵绵被武大姐霸气的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给雷到了。
王梅赶紧说:“我现在就去村里。”避重就轻,不提张凤偷钱的事了。
“怎么样了,这事儿我还准备跟你说呢,张凤的医药费可能没人掏,市公安局可管不了。”武大姐说:“这事儿性质没那么简单,听老王说刑警队的定性是串谋盗窃,团伙作案,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现在人生死未知的躺在医院里头,就被拷着了,也真是可怜。”
柳绵绵便把医院的情况说了一下,两人决定去医院看一看张凤。
张凤的情况不太好,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失血过多,加上伤势太重,到现在还没醒来,人还没醒来就顶了个盗窃犯的帽子,一只手还烤在床上,医院里头还有个刑警在看守,据说是怕人跑了。
武大姐是认得侯军的,对他的办案风格嗤之以鼻。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吐槽,但私底下姐妹两个说说是可以的:“老王说侯军这人办事急功近利,不是什么好事,贼没抓到,就抓了张凤顶上,这个案子可能不简单。”
柳绵绵眼皮子一跳:“什么叫不简单。”
武大姐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偏这人要把什么话都说明白了,让她怎么好做人。
“柳绵绵,你还要这样说话,我就跟你急。”
“那怎么办,总不能冤枉了人家吧。”
“老王会盯着的。”
柳绵绵松了一口气:“王大哥亲自盯着我就放心些了。”
当然,作为局长王局长不可能每个案子都自己盯着,这个案子有特殊性,就比如说犯案地点是自己家门口,还牵扯到侯军,说起侯军这个人来,问题可能比较大......
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很久,最后聊到医药费上头来了。
“他家里又没人了,医药费怎么搞?”
“我送他来的时候交了一百的。”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武大姐说:“既然两家挨在一起,偷完你家未必不会来偷我家,真要是遭贼咱们两家是一样的,这样吧,钱我俩一人出一半,等他醒来了再说。”
“大姐,真不用计较那么多。”柳绵绵看了她一眼,觉得武大姐也不是客套,就点点头:“那行吧,后面如果还要钱,就你来交可以吧。”
“这样,也行吧,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别瞒着我干着干那的,我可不高兴你这样。”
“我真没瞒着你,那天就是我来二医院叫救护车的,又跟着来了,顺道把医药费出了而已,下回你来我绝不跟你抢。”柳绵绵说。
武大姐算了一下,这一百块钱估计也整不完这事儿,于是点头同意了,两人在医院待了一会儿才走,但临走前张凤也没醒,去公安局问了一圈,偷东西的还没抓到,但滨海已经有好多户人家被偷,王局长也压力山大,更加大了严打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