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娘子生辰,昔日闺阁好友送来了不少生辰礼,王屠夫更是一大早便送去一头新宰杀的猪,好让女儿好生贺一贺生辰。
贺礼当中,有一只玛瑙珠缠白银莲花镯做得格外精巧,沈如云见了眼睛都直了,恨不能一把抢过来据为己有。
王娘子看在眼里,却未曾说什么,只当做不曾看见。
沈如云深知自家嫂子的脾气,便是开口讨要,王娘子也是不给的,故而沈如云并未开口。
谁知过了几日,王娘子竟发现原本放在妆奁中的玛瑙珠缠白银莲花镯不翼而飞了。
家中总共就四个人,谁会觊觎那只玛瑙珠缠白银莲花镯,王娘子心知肚明。
恰逢沈玉容走了进来,见王娘子神色晦暗,便开口询问,“怎么了?”
王娘子冷声道,“我生辰那日婉娘赠的那只玛瑙珠缠白银莲花镯不见了!”
沈玉容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中除了沈如云还有谁会如此眼皮子浅!
可到底是自家妹妹,沈玉容少不得要维护一番,便佯装不知,“许是你忘记收在何处了,有时候便是如此,越是急着找越是找不见,不找了反而自个儿出来了!”
王娘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玉容眼神飘忽不定,分明是猜到了事情始末!
王娘子冷哼一声,“既然沈郎不曾瞧见,我便去如云房中寻一寻,兴许那镯子趁着我不注意,跑到了如云房中也未可知!”
沈玉容一听忙拉住王娘子,“夫人,这无凭无据的,也不能证明是如云拿了,你这般去寻,岂不是让如云没了脸面?”
王娘子不慌不忙,“你既担心如云没了脸面,便该好生管教管教,断没有如此纵容的道理!”
说罢,便甩开沈玉容的手,径直朝沈如云房中去。
沈玉容怕事情闹大,少不得要跟上去。
王娘子才行至沈如云房外,便瞧见沈如云正露出半截雪白皓腕,细细欣赏着上面佩戴着的玛瑙珠缠白银莲花镯,王娘子见此连连冷笑,倒也不必细细搜查了!
沈玉容紧随其后而来,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心中暗骂沈如云无脑,偷了便偷了,竟还如此光明正大佩戴!
“妹妹好兴致啊!”王娘子踏入沈如云房中。
沈如云闻言被吓了一跳,连忙将袖子放下盖住手腕上的镯子,“嫂嫂,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王娘子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沈如云的手臂,掀开衣袖,腕上的玛瑙珠缠白银莲花镯便这般袒露在众人面前。
“好妹妹,你且跟嫂嫂解释解释,我的镯子为何无缘无故到了你手上?”王娘子神色凌厉。
沈如云见此连话都说得不利索,“嫂…嫂嫂,你错怪如云了,这是我自己买的,并非嫂嫂那只!”
沈玉容心疼自家妹妹,便帮腔道,“夫人,这镯子虽精巧别致,可也并非举世无双,许是妹妹喜欢便去买了一样的!”
沈如云见沈玉容替自己说话,连忙点头,“正是如此!”
王娘子望着沆瀣一气的两人,眸中冷意更甚,抬手一巴掌打在沈玉容脸上。
沈玉容挨了打,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沈如云见自家兄长挨了打,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沈母被声音吸引过来,便见到自家儿子挨打的一幕,气得连忙上前指着王娘子的鼻子道,“你…你敢打玉容,他可是你的夫君,反了天了,谁给你的胆子!”
王娘子勾了勾唇,“你沈家如今不是靠着我的嫁妆,怕是连碗米汤都买不起,沈玉容我打了便打了,还需向谁借胆子吗?”
沈母被这番话气得不轻,指着王娘子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王娘子转身将沈如云手臂抓住,推道沈母面前,“再者,不问自取便为偷,沈如云偷我的东西,若是告到官府我也占理,你们若是想闹便只管闹!”
沈如云还想开口狡辩,王娘子丝毫不给她机会,“你既说东西是你买的,我说东西是我的,既然你我各执一词,那便让官府好生查一查,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一番话下来,沈如云哪里还敢作声?
要是真的闹到官府,沈如云的名声也没了,来日怕是寻不到好的人家!
更何况,若无王家的嫁妆,沈玉容又岂能安心读书?
沈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软了下来,“娇娘啊,此事是如云的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
说罢,沈母便推搡着沈如云,让她开口道歉!
王娘子瞧着柔柔弱弱的,谁知连夫婿都敢打,沈如云早就被王娘子吓得不轻,被沈母推搡着,沈如云便跪了下去。
“嫂嫂,如云知道错了,还请嫂嫂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如云这一回吧!”
王娘子犹嫌不足,轻咳一声,“母亲,此事如云有错,可玉容不知维护妻子,一味地偏袒妹妹,难道便无错么?”
沈母闻言面色又难看了几分,权衡再三,一把将沈玉容摁倒在地,“玉容,这一回是你这个当夫婿的不对,快些给娇娘道歉!”
沈玉容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男子膝下有黄金,如今竟被母亲压着跪了一个女子!
可是想到来日科考,多大的耻辱都只好先行忍下!
“为夫错了,还请夫人原谅!”
王娘子眼底闪过几分得意,“好了,起来吧!”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了,王娘子又开口道,“如云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母亲忙着照顾玉容不上心,我这个当嫂嫂的少不得要为她多多留意,如今我已然有了好的人选,正好今日大家都在,不如便把事情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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