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摆了摆手,“你起来!”
纯妃闻言不敢违背太后,只好忐忑起身,立于一旁,不敢开口。
太后望向纯妃,“你跟哀家说句实话,玉壶所说的是不是真的?皇上当真独宠昭妃?”
纯妃沉默思索,仿佛是想着如何为苏拂衣开口求情,“太后娘娘您请息怒,昭妃头一回有孕心中难免害怕,皇上多多陪伴也是为了龙胎安康着想。”
太后闻言冷哼一声,“究竟是头回有孕心中害怕,还是生性善妒见不得皇上宠幸旁人?”
纯妃见太后如此动怒,仿佛有些不知所措,立在一旁不敢吭声。
太后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苏拂衣霸着皇上。
“你放心,皇上那边哀家亲自去说,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太后宽慰道。
纯妃佯装懊恼,“太后,臣妾无心与昭妃妹妹争夺皇上恩宠,还请太后明鉴!”
太后见纯妃面上懊恼不似作假,“你侍奉皇上多年,你的脾性哀家一清二楚,不用解释!”
纯妃接着又好生宽慰太后一番,待太后面上露出些许疲惫之意,纯妃这才告退。
待纯妃离去之后,太后面上的疲惫消散不见,刘姑姑见状便开口,“太后,纯妃娘娘所言,未必便是事情全貌!”
太后目光落在眼前那碟子藕粉桂花糖糕上,轻叹一声,“纯妃自然是有备而来,可想来皇上独宠昭妃一事也是真的,这种事情一查敬事房的记档便知,纯妃不敢在哀家面前撒谎。”
刘姑姑道,“太后当真要为纯妃娘娘出头吗?”
太后摇头,“哀家并非为了纯妃,帝王家最忌讳的便是专宠,哀家不在意皇帝偏爱昭妃,可皇帝却不该为了昭妃令后宫形同虚设!”
刘姑姑谄媚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吩咐道,“晚些时候你亲自去一趟养心殿,请皇上来用晚膳。”
刘姑姑颔首,“奴婢遵旨。”
太后想了想又补充道,“吩咐小厨房多做些皇帝爱吃的菜,尤其是那道松鼠鳜鱼,皇上从前最爱吃!”
刘姑姑一一应下,不敢有半点疏忽。
……
……
晚膳时分,皇上果然来了慈宁宫。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上恭敬行礼。
太后满脸慈爱,“皇帝许久不来,快让哀家好好瞧一瞧。”
太后细细端详,半晌开口,“皇帝瘦了不少,可是身边伺候之人不尽心?”
皇上笑道,“许是朝政繁忙,偶有顾不上身子也是有的。”
太后颇不赞同,“皇帝政务繁忙,照顾皇上的事情便是后妃的职责,若事事都让皇帝一人亲力亲为,后宫妃嫔岂不成了摆设。”
皇上闻言哪里还不明白,太后此番将他请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皇上不答话,太后便只好开口,“想来皇帝也饿了,先用膳吧!”
皇上点头,亲自搀扶着太后去了偏殿用膳。
刘姑姑在一旁为皇上与太后布菜,虽说宫中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可如今只有太后与皇上母子二人,自然也不必太过严苛。
“皇帝小时候最喜欢那松鼠鳜鱼,如今莫不是不喜欢了?”太后问。
皇上也不知何故,只觉得鱼肉腥膻,并无半分胃口。
“从前倒是喜欢得紧,如今许久不用竟也不是那么喜欢了。”皇上道。
太后了然于胸,“喜新厌旧乃人之常情,皇帝如今得了昭妃,不也将王府旧人抛之脑后了么?”
皇上闻言手中银箸一顿,“太后今日可见过什么人?”
太后并未回答,“见过什么人都不要紧,皇帝你贵为九五之尊,应当知道唯有后宫安宁,前朝才能安宁。”
皇上开口道,“皇后贤良大度,将后宫管理得极好,皇额娘不必忧心。”
太后见皇上打马虎眼,也不与他人兜圈子,“帝王之家最忌讳的便是独宠,如今昭妃有孕,皇上也该多去其他妃嫔处走走,哀家瞧着王府旧人之中娴妃、纯妃都是乖巧懂事之人,新人里头舒贵人、庆常在也是温顺老实之辈,皇上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皇上沉默半晌,终是开了口,“皇额娘教诲儿子明白,养心殿还有奏折要批阅,儿子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见状也没了用膳的心情,便也撂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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