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
纯妃端坐于菱花铜镜前,一身浅粉色寝衣,乌黑的墨发散落腰间,纯妃手中握着檀木梳子,慢条斯理梳着。
玉壶自外头进来,面上有些难看。
纯妃透过菱花铜镜望向玉壶,“皇上今夜去了何处?”
玉壶道,“回禀娘娘,皇上还是去了承乾宫。”
纯妃闻言手中力道收紧,檀木梳子在指间勒出痕迹。
玉壶见状连忙劝慰,“娘娘,您莫要生气,如今那昭妃怀了身孕,皇上多去陪伴不过是看在龙胎的份上罢了。”
纯妃冷笑,“为了龙胎?皇后有孕时皇上可不是如此,如今不过一个妃嫔有孕,皇上竟日日相伴!”
玉壶见自家主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复宠,竟被苏拂衣绊住,自然愤愤不平。
“娘娘,若是太后知晓那昭妃如此狐媚,怀着身孕还要霸着皇上,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玉壶献策道。
纯妃闻言心中一动,随即莞尔,“你说得对,本宫也许久不曾去向太后请安了,也该去太后跟前尽一尽孝道才是。”
……
……
慈宁宫。
纯妃莲步盈盈上前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素来喜欢如纯妃这般温婉贤良的女子,“快起来,来哀家身边坐着!
纯妃依言自太后身边落座,“臣妾记得太后最喜欢藕粉桂花糖糕,特地命小厨房做了些,太后您尝一尝可还能入口?”
玉壶最是伶俐,纯妃说话间玉壶已然将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放置在案几之上。
太后望着眼前那碟子藕粉桂花糖糕,有那么片刻晃神。
“太后?”纯妃轻声唤道。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从前哀家年轻的时候,最喜欢这道点心,如今倒也许久不用了。”
说罢执起银箸夹了一块送入口中,清甜的滋味自口中蔓延开来,一如许多年前熟悉的味道,“甜而不腻,纯妃有心了!”
“太后喜欢,便是这藕粉桂花糖糕的福气了。”纯妃含笑开口。
“臣妾从前身子骨不好,从前总是断断续续病着,故而不敢前来叨扰太后,唯恐过了病气。如今身子骨大好了,总算能在太后跟前尽孝了。”纯妃眸中一片诚恳。
太后闻言眸中多了几分关怀,“是了,从前还在王府时就属你身子骨最弱,每个月里足足有二十余日用着药,原以为养一养便好了,谁知道入了宫依旧时常病着,真是可怜!”
“从前是臣妾福薄,好在如今已然大好,若太后不嫌弃臣妾愚钝,臣妾日后定时时侍奉在太后跟前。”纯妃颇为诚恳。
“如今身子骨当真好全了?”太后询问。
纯妃颔首,“已然好全了!”
太后闻言长舒一口气,“那就好,你还年轻,趁着如今身子好全了,早些为皇上开枝散叶。”
纯妃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又仿佛害怕太后看穿般佯装没事。
太后火眼金睛,自然注意到了纯妃的神情不对,“怎么了?”
纯妃笑中带了几分牵强,“无事,臣妾一定好生侍奉皇上,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玉壶闻言仿佛替纯妃不值一般,“娘娘,皇上都大半年不曾踏足钟粹宫,您便是想开枝散叶,怕也是无能为力!”
纯妃连忙厉声呵斥,“玉壶,太后跟前休要胡说!”
太后收敛笑意,询问玉壶,“皇上已经大半年不曾踏足钟粹宫,可是真的?”
玉壶目光望向纯妃,许是畏惧纯妃责骂,只好低头不言不语。
太后见状越发恼怒,“哀家问你话,你看纯妃作甚?”
玉壶仿吓得一个激灵,“太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自从昭妃娘娘有孕,皇上更是夜夜留宿承乾宫陪伴昭妃,一次也不曾踏足其他妃嫔处!”
纯妃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太后,臣妾管教不严,这才使得玉壶如此放肆,还请太后娘娘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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