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芳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她很柔弱的女人,瘦瘦小小,气质沉郁,让人会不自觉的生出一种保护欲。
可她的老公却是拳脚相加,看她脸上的伤,看她衣服上的脚印,冯丽就知道车晋所言非虚。
“看什么看?就是我打的,怎么了?我打自己媳妇,关你们屁事?”
朱老五大声叫嚣着,似乎觉得这很光荣。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珠里满是血丝,就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他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浪汉。
察觉到冯丽怒气上涨,江东明急忙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笑眯眯的对朱老五说:“兄弟,你马上就要倒霉了。”
朱老五的气运值竟然只有七十,这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最低的一个。
他肯定做什么都不顺利,打麻将每天都输,能娶到丁芳应该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朱老五面露不屑:“老子从来不信这个,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王利走上前,淡淡道:“你还有力气打媳妇,就证明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他把手里那叠A4纸递了过去。
“你好好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跟我去一趟警局,把谅解书签了。”
朱老五一巴掌拍掉了王利手里的谅解书,冷笑着道:“原来你们跟打我那小子是一伙的啊?想让我跟你们去签谅解书?可以,不过我们得先算一笔账。”
王利接过车晋捡起来的谅解书,嘴角扯了一下:“说来听听。”
朱老五扯了下衣服,抬起右手,张开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万?”王利试探着问。
这数字在他能接受的范围能,五万能解决问题,他也不想跟这个无赖浪费口水。
“想得倒挺美!我朱老五也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人,那小子睡我老婆,还打我,没有五十万,这事不算完!”
“五十万,你咋个不去抢?”车晋没忍住插了句嘴。
一旁的丁芳也急道:“我跟那人真没什么,算了吧,我们……”
“算你妈!”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朱老五怒骂声打断了。
他抡圆了巴掌,猛的扇了过去,力量之大,旁边的人都能听到风声。
“啪!”
他的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江东明淡漠道:“你老婆这么瘦,你这一巴掌过去,还不给她打晕了?你还是男人吗?低头看看,你那玩意儿还在不在。”
“关你吊事!”
朱老五想要把手抽回去,可江东明稍微一用力,他就疼得大叫起来。
“断了,断了!”
丁芳哀求道:“大哥,放开他吧,我求求你们,别管我家的事了。”
冯丽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连反抗都不会吗?这事我还就管定了。”
对于丁芳的反应,江东明早有预料,她这样的女人,在农村并不少见。
软弱,逆来顺受,久而久之,自然就忘记了该怎么反抗。
这跟她的身世也有很大的关系,从小没了爸妈,弟弟又常年待在监狱,连个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
江东明放开了朱老五的手腕,从丁芳手里拿走几张单子,低头看了一眼。
“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不管是打陌生人,还是打自己的老婆。”
他直视着朱老五淡淡道:“丁佐是我哥们儿,他姐姐也就是我姐姐,你动不动就打我姐,我卸你一条胳膊很很合理吧?”
朱老五和江东明对视了一眼,突然就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蔓延至全身。
“我,我……”
他立刻低下了脑袋,身体微微发抖,一向能说会道的他,此时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江东明帮他拉了拉衣领,继续说:“你做的这些检查钱我们出,另外我再给你两千,就当是误工费。”
“今天也晚了,明天早上你去警局一趟,把谅解书签了,可以吗?”
江东明发现,自己就算不打开无极神瞳,不捏指决,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神志。
朱老五表情木讷的点了点头,“可以”二字都已经到嘴边了,却突然又清醒过来。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大喝道:“才给五千块钱,你们打发叫花子呢?绝对不可能。”
江东明暗暗苦笑,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
他耸了耸肩道:“你不签也无所谓,就让打你的人去蹲看守所吧,最多也就十五天,我们走。”
说完,招呼着几人就要离开。
“等等!”
朱老五大叫一声,突然就换了一副嘴脸。
他搭着江东明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兄弟,我看你也是讲道理的人,五千的确是少了,你再给加点,我脑袋都破了,说不定以后会有后遗症的。”
“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刚上幼儿园,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姐和你那两个外甥可怎么办哦?”
你可真会打蛇上棍的。
江东明暗暗冷笑,据车晋所说,朱老五一年到头都泡在麻将馆里,不挣钱也就算了,还要找丁芳要钱花。
他要是真没了,丁芳母子三人说不定会生活得更好。
江东明故作沉思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呢?”
朱老五又伸出了五根手指:“最少五万。”
江东明摇了摇头:“最多一万,这还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
“兄弟,这年头一万块钱能干什么?加点……”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两万。
江东明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警局见。”
“兄弟,你倒是把钱给我啊。”朱老五搓着手指说。
江东明看了他一眼:“明天早上,赔多少钱是要写在谅解书里的,你放心,答应了你的,肯定一分不少。”
“姐,我们走了。”
说完,领着几人离开了医院。
朱老五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
丁芳弱弱的道:“老五,我们也回家吧。”
朱老五高高扬起了巴掌,可是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他想到了江东明的那番话,想到了那可怕的眼神。
他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再打丁芳,就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这就好像你知道一个地方带电,就不会再去触碰。
他放下手掌,冷哼道:“你自己回去,几个外地人想拿捏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