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诡异游戏突然一打岔,谭书常差点忘了正事,于是他细细思量后,便让殿外的那位阁士,拿上他的道将令牌,去法宝阁赊欠十年俸禄,以此来换取合适材料。
他这是准备让人去炼制一卷法器日记簿。
毕竟,这一而再地被偷日记,如果说不想知道偷他日记的人是谁,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在自己神通手段还不足的前提下,谭书常只能试着做饵钓鱼。
然后,谭书常全心为自己接下来的那一战做准备。
虽然五十一年修行功力在身,主修的渡厄仙经更是修成了两卷,再加上自身的特殊之处,谭书常当前已经是甲五界的强者之列。
现在能胜过他的,大概也就南剑苏还安这一类成名多年,并且手持通灵之宝的老辈强者了。
但那龙章远可是天命之子啊!
谁知道对上这样的存在,会发生多少意外和变故呢?
就比如之前在安心善会上,本就是一击必杀的结局,却出现了为龙章远挡下了必死一击的玉佩宝物,然后又是几位老祖辈修行之士,直接以气机隔空锁定了他。
而这一次的生死战…虽然那一封挑战信上,龙章远已经说清楚了,是两人之间的恩怨之战,不会有其他人插手,但这种话听听也就算了,真要是相信,那么他肯定和他那位饮下帝乙皇帝所赐毒酒的生父一个下场。
所以,这一场所谓的恩怨之战,谭书常估摸着自己的真正对手,不是龙章远,而是那几位徒剑山老祖辈修士。
“就是不知道,当我斩了这几个老东西后,这甲五界的修士会不会大吃一惊,而那位帝乙皇帝,不知道晚上还睡得着吗?”
谭书常语气幽幽。
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很突然的,他就反手抓取出一块什么字都没有刻的牌位。
凝视这块像是无主的牌位片刻,谭书常五指并拢。
顿时,整块牌位化作一摊齑粉,有的迸飞,有的则从他指尖落下。
他和那位谭相是不熟,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是两世为人,所以那一份生养之恩,他还是要还的。
“世人皆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又有几个知晓,这初心易得,始终难守呢?”
“那一年,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我初知谭家竟纵横一十三州,是以在谭家还没被灭之前,我便悄悄立下承诺,日后定为谭家复仇,杀皇帝全家。”
“有始有终,杀了徒剑山的那几个老祖辈后,就是到了我应这承诺的时候了。”
谭书常心念转动,他觉察到有人过来,就拂袖散去了这些齑粉,然后他不等来人进来,就说道:“法宝阁那边不肯吗?谁的意思?”
这过来的人正是那名阁士,他去时拿着令牌,而这回来也还是只拿着令牌。
“那边说从未有赊十年俸禄的先例…”这名阁士有些不敢看谭书常这边,其实并非是没有这个先例,法宝阁的账可以说亏空严重,也就皇帝从不追究罢了。
而法宝阁明知谭书常已经杀了一個十二等阁士还敢如此,只不过是谭书常要和徒剑山那位天命之子挑战的消息已经传开,所以那边已经将谭书常当成了一个死人。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
谭书常也不在意,他只是试试能不能在离开奇天阁前,顺手捞一笔罢了。毕竟要是一切如他所料,等到他杀了徒剑山那几个老祖辈修行之士后,奇天阁便不敢再留他了。
这奇天阁的最高武力,都只是几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哪里有直面徒剑山压力的底气?
随后,谭书常开始静坐。
等到了第二日的旭日东升,天边微露紫气,谭书常就走出了监剑道将殿。
只见一根长杖凭空显化,就聚拢一股黑烟,将谭书常给卷了起来。之后,便犹如那千年妖魔出世一般,黑烟直接贯穿了这处的天空。
修行功力超过三十年,就可以借助法器来采云捕霞,捉气拿烟。
其中采云捕霞为上乘之法,捉气拿烟则是下乘遁法。
谭书常眼下是以一股蛮力,来强行聚拢此地的微薄煞气,所施展出来的遁法,自然只能是下乘之列。
不过,谭书常这一手段,却也惊到了奇天阁内的不少人。
“他哪来的三十年修行功力?”
“谭道将貌似才修行三年吧?看来杀了黑心老人后,谭大人收获很丰厚啊!”
“不好,得将这个消息,通知恩师!”
施常空也在见到这一幕的人当中,他脸色微微一变后,连忙去联系赵怀集。好在赵怀集虽然已经离开了奇天阁,但也还在附近一带,因此施常空很快就联系上了。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赵怀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挥手一甩,无形劲力将面前的水潭打得水浪四起,也使得这水潭中显化出来的施常空,一下子扭曲模糊起来。
“这小子藏得好深!章远这下胜算可是不足七成了!这可不行!这是章远扬名立威之战,我徒剑山为这小子宣扬其弑师之凶名,不就是为了让章远初下山,就能靠着斩杀此子来名动甲五界?”
赵怀集念及此,便顾不得联系上同门,他抬手捉来天边霞光,化作一缕接天长虹,直接向着谭书常所去方向追去。
这一手遁法上乘,其速度更是超过了一般剑修的剑气,所以很快的,赵怀集就追上了谭书常。
而此时的赵怀集,却是已经做了遮掩,只见他以霞光遮挡面目,然后二话不说,就是一剑斩出。
剑气如匹炼,但却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
因为他这一剑,没有杀死谭书常的意思,只有剑气攻心之意,其目的便是为了在谭书常与龙章远交手时,多出破绽,以及无法全力出手。
“赵前辈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面呢?”虽然赵怀集的掩饰手法很上乘,但在谭书常的渡厄身相下,自然是无所遁形。
只见他微微一笑,身形则是瞬间扭曲,然后就被赵怀集那一剑斩成了两截。不过在下一秒,这两截化作了两摊血液状物的身躯,就又融合到了一起。
而谭书常的声音继续响起:“赵前辈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剑势,晚辈曾感受过。”
这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并且有些重合。
就像是这一刻,有好几个谭书常在一起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