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没有解释，重甲骑兵对轻骑兵本就是天然的克制，而当今天下，还没有什么重骑兵、轻骑兵、游骑兵的概念，都是以轻骑兵和游骑兵为主，对上武陵骑，被吊打也是自然的了。

当然也不是说轻骑兵和游骑兵就会被取代，而是各有其优势，只不过现在没人将之区分出来罢了。

“虽然不能把你们连国都灭了，但是，想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真以为武安君是白来的？”李牧邪邪地笑道。

身边李信等人都是嵴骨生寒，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李牧的布局了！

李牧根本就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回去，也不是要击溃他们，而是走上了昔日武安君的道路，全歼！

歼灭山东诸国的有生力量，为一统奠定基础。

“武安君不仅仅是一个封号啊，也是一个传承！”李信明白了，别的武安君他们不知道，但是秦国的武安君，那真的是以武为安啊！

打赢了，大胜又如何？战争还是避免不了。

可是，只要我把对面杀到二三十年都恢复不过来，那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宁了！

就跟游戏一样，发育？把对面杀掉不就能安稳地发育了？

雷豹军团被击溃之后，项燕也面沉如水，他愤怒的不是英布战败，甚至英布的战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唯独没想到会败的这么彻底。

他完全无法想象武陵骑全军出动的冲阵，他们又该如何抵挡。

“骑兵冲阵，需要依赖地形，只能退了！”姬无夜开口说道。

他也想过武陵骑很强，却没想到这么强，连雷豹军团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如今留给他们的退路也只有后退，推到山林地带，推到骑兵发挥不出冲阵优势的地形上。

“没用的！”樊于期难得地没有跟姬无夜吵架，可是说出的话，依旧是让人认为他是在跟姬无夜吵架。

“秦国最强的从来不是骑兵，甚至武陵骑还是李牧从赵国带过去的。”项燕也明白樊于期的意思。

荀子在自己的着作中有说过，齐之技击不可遇魏氏武卒，魏氏武卒不可遇秦之锐士。

秦国最强的从来不是他们的骑兵，而是他们的锐士！

商君之后，将魏武卒彻底击溃的大秦锐士！

就算他们能退到武陵骑无法发挥优势的地形，也同样是要遇上大秦的锐士。

而项燕不认为同样是步卒作战，他们能打得过大秦锐士。

白起虽然用兵如神，善于以少胜多，但是其根本还是因为白起手底下指挥的是大秦锐士，一群要军功不要命的疯子！

“不出意外，他们就要退到这里了！”李牧回到了中军大营，然后在舆图上的一座无名山林上重重的一点。

李信等人的目光也随着李牧的长剑点下移了过去，然后再看向四周，才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李牧将王翦、王贲、蒙武、蒙恬等人派出去，迂回绕后之后，正好是将对方困在了这座无名的山林中。

一开始他们都疑惑李牧的调度，直到当最后一子落下后，他们才发现，秦军移动的方向，不正是将这座山林的所有出路给围住。

现在他们的袍泽也还在移动之中，但是联军也一样在后撤，可是一切却也都在向着李牧的计划中推进。

仿佛就是秦军赶到阵地之后，刚好修整完毕，联军就送上门来了。

“还是差了点意思啊！”李牧皱眉说着。

“还有疏漏？”李信等秦国将校是彻底服了，他们完全看不出联军还有什么破局的可能了。

“差一点，还是差一点！”李牧皱眉摇着头，很不满意自己的指挥。

“君上还有什么不足吗？”李信试探性地问道。

李牧看着李信，然后摇了摇头，“说你也不懂，到了顶级将校这个层次，有些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东西，无法解释，就是还差点意思！”

“那是什么？”李信觉得自己比之名将只是差一场大胜，也能算是名将了，应该能体味到那种状态和境界。

“围棋会下吗？”李牧问道。

“会一些！”李信答道。

“能推衍多少步？”李牧继续问道。

“大概能算到后六步吧！”李信想了想说道，这样的棋力已经不算差了。

“这种境界就好比围棋，对方刚落子，然后他就已经输了！”李牧说道。

“啊？”李信呆住了，还有这么恐怖的棋手？

“因为你的目光还在棋盘上，我已经把下棋的人给宰了！”李牧澹澹地说道。

“？？？”不止李信呆住了，其他所有人也都呆住了。

他们还以为是有什么棋道的高招和新的定式出现，还准备学一手呢，结果你居然直接把棋手给干掉了！

“我不下棋，自然就没有输赢，可是我既下棋，又腾出手来把人宰了，那对方还怎么赢？”李牧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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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等人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我确实坐下拈子了，但是我没打算下，而是用棋子把人杀了，那谁能赢我？

“大军征伐也是一样，你出兵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怎么死了，那你怎么赢呢？”李牧反问道。

“不懂！”李信是真的不懂了，这二十万大军怎么死？能怎么死？

“所以说，我还是差了一丝，居然还要下场指挥！”李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啊，还差了点。

“？？？”李信等人更加懵逼了，都不下场指挥，还能赢？

果然，当世第一名将不是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你相信有人能横跨两千里指挥战场吗？”李牧突然看向李信问道。

“不信！”李信果断摇头，就算是孙武、孙膑、白起活着，也不可能做到横跨两千里指挥战斗。

若是大决战，各方都能看到中军号令，然后将大军如臂指使，他相信，这样的大战最多也只是横跨数十里，数百里，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堪称名将了。

横跨两千里去指挥，信息的滞后和延迟是一回事，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恐怕等消息传到，战场局势也早已变化了，之前发出的命令恐怕也不适用了。

所以很多时候大军出征会有主将和副将就是这个原因，各自主导一面战场，防止出现军令迟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