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裔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的迷雾,看到了未来战争局势的发展走向。
“如此甚好!立刻传孤命令给莫严武将军,要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坚守城池三日,严禁主动出城与敌军交锋。”
“如果三日后唐军的进攻仍然没有取得明显优势,就让他继续坚守下去,如果情况变得危急万分,实在无法支撑,就率领军队退守取城。”
弓裔稍作停顿,接着下达了另一道命令:“擢升王建为韩粲、海军大将军,责令他率领水师沿西海岸迅速南下,务必要以最快速度攻克临陂、金堤以及古阜这三座关键城池。”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桓兖不禁眉头紧皱起来。
他面露担忧之色,迟疑地向弓裔进言道:“大王,王建此人虽然勇猛善战,但毕竟年纪尚轻,还不满二十三岁,现在贸然将他任命为海军大将军一职,是否有些过于轻率了?这样做恐怕很难令众人信服啊!”
面对桓兖提出的疑虑,弓裔却是一脸的淡然自若。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王建虽然从军时间不长,但是这些年来,他南征北战,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先是成功讨伐了杨州和见州,随后又顺利攻取了广、忠、清三州以及唐城、槐壤等众多郡县,前不久更是在德殷一带大破甄萱所部,这般显赫的战绩摆在眼前,试问军中又有谁会对他心有不服?”
“大汉时期的霍去病年仅二十二岁便能封狼居胥,威震天下,而今我只不过赐予王建一个海军大将军的头衔罢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合适之处?”
桓兖听后,脸上依旧流露出为难之色,“大王,即便王建确实功勋卓着,但毕竟资历尚浅,那些在军中长期效力的老将们难免会心生不满,甚至可能会因此产生抵触情绪!”
弓裔冷哼一声,双眉倒竖,厉声道:“在我的军中,一切只看军功大小,而非论资排辈、倚老卖老!只要有真本事,能够为国家开疆拓土,建立不世之功,就理应得到应有的封赏和晋升机会,若是有人胆敢对此心怀不满,肆意滋事生非,那就休怪本王无情!”
桓兖脸色变了又变,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涧心中一凛,深知当前局势的紧迫,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大王,眼下南方的战事愈发紧张了起来,而北方又要直面来自唐军的巨大威胁,依微臣之见,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派出使者,快马加鞭地赶赴渤海国,跟他们好好商议一下结盟之事。”
弓裔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渤海国近来也是颇为不顺,接连丢掉了扶余、长岭、鸭渌还有南海这四座府城,自身都已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上次刘仁恭居然还眼巴巴地跑来求着咱出兵相助,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他们结盟,于咱们而言究竟能有多大的益处?”
白涧赶忙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大王明鉴,虽说渤海国近况不佳,但形势逼人呐!如今唐军已然成功攻占了南海府,与新罗对我们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
“倘若唐军在平壤稳住阵脚,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到时候不光是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岌岌可危,就连渤海国的显德府和原府恐怕也会成为唐军的下一批进攻目标。”
说到此处,白涧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劝道:“与渤海国结盟,倒也并非奢望他们能一举击溃强大的唐军,只求他们能够派兵出击,死死拖住驻守在南海府的唐军,使其无法轻易挥师南下,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来解决全州的甄萱!”
弓裔听完这番话,微微颔首,“白尚书所言甚是,此番结盟事宜,就全权交由你来操办吧!”
白涧闻言,当即恭敬地弯下腰去,郑重其事地应道:“多谢大王信任,微臣必当竭尽所能,定不会辜负大王您的殷切嘱托!”
平壤城北五里,唐军大营,众将领正在帅帐内商讨军情。
王彦章听完几位将领的汇报后,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弓裔竟然落魄至此?区区一座四面透风、摇摇欲坠的城池,又能有什么守备之力?”
一名圆脸将领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王彦章拱手施礼,“将军,末将适才观察过敌方军阵,其军容不整,军纪涣散,与当年那黄巢之乱中的叛军相比,简直如出一辙,由此可见他们的战斗力定然也不会太强,末将愿亲率五千精兵,一举攻破此城!”
话音未落,另一名将领便迫不及待地站出来,满脸不屑地反驳道:“哼,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起义军罢了,恐怕连箭矢都不够,能有多少能耐?末将只需三千精锐,便可轻松攻破这座小城!”
王彦章抬起手来,打断两人的争论。
“诸位莫要轻敌,虽说这场战斗胜负已定,但敌人毕竟也有四五千人之多,而且弓裔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有些手段和实力,他手下的兵马或许不如我方强悍,但也绝非一触即溃、不堪一击之辈,眼下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顺利夺取这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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