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昨日朱温派遣五千禁军以及数百名官员浩浩荡荡地前往魏州,对外宣称乃是为了庆贺罗绍威喜获麟儿!而根据内卫所呈递上来的情报来看,朱温此举背后的真正意图恐怕是打算将都城迁往魏州!”
洛阳皇宫之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内卫指挥使邹泽正神色肃穆地向李侃禀报着这一重要消息。
李侃闻听此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仅仅是送一份贺礼而已,何须动用五千人之众?朱温显然已经做好了放弃开封的准备。”
邹泽听后,面露惭色,“陛下,请恕微臣无能,由于开封城内的内卫所能接触到的官员层级有限,许多高层官员对于迁都之事守口如瓶,故而关于此事的真实性,微臣实在难以确切判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朱温确实存在向北迁移的可能性。”
“此外,朱温已有半月未曾上朝理政,据传其一直深居简出,闭门养病。”
站在一旁的郑畋此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陛下,从种种迹象判断,迁都之事多半属实,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坐视不管吗?”
面对郑畋的急切建议,李侃却显得格外沉稳冷静,他缓缓摇头,“莫急,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夺回城池,杀戮倒是其次,倘若朱温果真有意逃窜,那就让他去吧,他现在已经构不成太大威胁了,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便收复三州之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郑畋眼眸微动,“陛下,若是想确定朱温是不是想逃走,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李侃沉默了一会,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就加把火,传朕旨意,命顾全武率兵三万夺取中牟县,命葛从周率兵三万夺取雍丘县,命朱瑾率兵两万夺取陈留县。”
郑畋有些惊讶,“陛下这是打算兵围开封?”
李侃笑了笑,“给朱温点压力,逼他将曹州的兵马调回去。”
郑畋满脸笑意,“陛下此举高明!”
开封城,巍峨壮丽的宫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御书房中,朱温那张本应威严庄重的面容此刻却被阴霾所笼罩,他阴沉着脸端坐在龙椅之上,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站在下方的崔胤则满脸焦虑,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声音急切地向朱温禀报:“陛下,如今局势危急万分!唐军势如破竹,已连续攻克陈留、中牟以及雍丘这三座县城,其兵力将近十万之众。”
“离我们最近的那支唐军部队,与开封相距不到四十里,只需短短一天时间便能兵临城下,可眼下我军仅有不到五万兵马,实在难以抵挡敌军锋芒,务必要尽快调集援兵前来增援才行呐!”
朱温听后,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调兵?说得到轻巧,朕又该从何处去调遣这些援兵?”
面对朱温的质问,崔胤不禁有些惶恐,但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依微臣之见,不妨先从曹州调拨两万精兵火速赶回救援。”
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友文突然开口插话:“父皇,孩儿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以唐军目前的实力,若真想攻破我开封城,何须这般迂回曲折?他们此举分明就是想要声东击西,实则意在夺取曹州。”
崔胤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补充道:“无论如何,开封万万不可有失!倘若我们不及时调兵增援,万一唐军当真不顾一切直取开封,到那时恐怕就悔之晚矣!”
整个御书房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每一个人的心跳声似乎都清晰可闻,他们紧紧地屏住呼吸,目光如炬般紧张地凝视着坐在龙椅之上的朱温,内心充满了焦灼与期盼。
此时的朱温,心头犹如乱麻交织,纠结万分,同时又夹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不甘。
不管李侃此次出兵的目标是开封还是曹州,他都无力应对。
正当众人皆沉默不语之际,柳璨终究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陛下,那三州之地怕是迟早都会沦陷于唐军之手,且不管李侃此番行动究竟有何目的,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全力守卫开封才是重中之重,倘若李侃真正的企图乃是攻占开封,恐怕咱们连懊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朱温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毅然决然地下定了决心。
“传朕旨意,即刻调动两万精锐之师回防开封!”
他稍稍停顿片刻,紧接着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朱友文,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信任与期许,“阿文,开封的防卫重任就交由你来全权负责,朕将于后天启程前往魏州。”
朱友文听闻此言,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而庄重起来。
他挺直身躯,向着朱温恭敬地行了个礼,“父皇尽管放心,孩儿必定竭尽所能守护好开封,只要我还活着,这座城池就绝不会失守!”
朱温轻轻摇头,“阿文,死守开封没有意义了,转移开封的人口和钱粮至少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你可以率兵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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