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洛阳城内的大水终于退去,只留下满地的泥泞和一片狼藉。
李侃立刻调动军队投入到紧张的清理工作中。
士兵们忙碌地清理废墟、打扫街道,努力恢复城市的秩序和正常生活。
他们的辛勤付出得到了洛阳百姓的赞许。
与此同时,各地关于受灾情况的奏报如雪花般纷纷送抵李侃的手中。
雅州死亡人数高达一万五千余人,房屋损毁达三千余间...
茂州死亡人数一万一千余人,房屋损毁两千余间...
邛州死亡人数八千余人,房屋损毁千余间...
成都死亡人数两千余人,房屋损毁百余间...
李侃坐在书房里,面色凝重地翻阅着这些奏报,每一份奏报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锤子,无情地敲打着他的心。
一场地震,在这个没有高楼大厦的古代社会,竟然造成如此巨大的灾难,五万余人失去生命,无数人受伤,地震的震级绝对不低于后世的那场大地震,甚至可能更高。
郑从谠在李侃的允许下,也看了看关于受灾情况的奏报,脸色同样凝重。
“陛下,这次地震算上暴雨引发的洪水,死亡人数接近六万,受灾百姓数十万人,没有半年怕是缓不过劲来。”
李侃缓缓说道:“好在朝廷还有点底子,否则半年都恢复不过来。”
郑从谠轻叹一声,“这些年真是风雨飘摇,多灾多难啊!”
“两浙的粮食半个月就能运抵洛阳,赈灾的任务就全拜托你了,朕过几日要回一趟长安。”
郑从谠躬身道:“微臣遵命!”
邹泽此时快步走了进来,“陛下,六百里加急。”
李侃眉头微挑,从邹泽手中接过密封的奏报。
郑从谠神情紧张地压低声音问道:“陛下,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侃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轻声冷哼道:“两天前,朱温派遣李思安与魏博牙军共计四万余人一同攻打郓州,钱镠调动一万兵马回援,现在双方正陷入僵持阶段,另外朱温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罗绍威,并亲自率兵送亲。”
郑从谠闻言满脸诧异,“罗弘信已经病入膏肓,这个时候结亲?”
李侃冷笑道:“说是为了给罗弘信冲喜,朱温这个家伙,还真是精明啊!一边联姻掌控魏博,一边出兵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来解决掉魏博牙兵。”
郑从谠面露疑惑之色,“借刀杀人?”
李侃点点头,解释道:“魏博牙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朱温并不愿意与他们正面对抗,他让罗绍威把牙兵调去攻击郓州,如果能够成功当然最好不过,即使攻不下,也可以消耗我们和魏博牙兵的实力。”
郑从谠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听说魏博牙兵大约有三四万人,朱温的这一招借刀杀人恐怕不太容易实现。”
李侃眼神深邃,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两万牙兵被调离,魏州城内就只剩下几千牙兵了,朱温和罗绍威可能打算先解决魏州的牙兵,一旦他们掌控了魏州,博州和卫州的一万多牙兵对他们来说便不是太大的威胁。”
郑从谠微微皱眉,轻叹一声:“魏博牙兵向来骄横,擅立节度使,杀害节度使更是司空见惯,这次罗绍威对牙兵动手,只怕其他几个州会因此而反叛。”
李侃淡淡地说道:“如果不解决这些骄横的牙兵,罗绍威这个节度使的位置只怕也坐不稳。”
他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邹泽,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你立刻派人去和魏博牙兵接触一下,将朱温和罗绍威的计划告诉他们。”
郑从谠闻言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激动地说道:“陛下,您这一招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不仅能解了郓州之围,还可以让牙兵对朱温产生敌视之心。”
李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如今我们的重点在于赈济灾民,实在没有精力去应对王建和朱温,而魏博这个泥潭足以拖住朱温数月之久。”
魏州罗府,此时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府邸。
然而与府外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新郎罗绍威却面容凝重,低声向身边的亲信询问:“送亲的队伍现在到了何处?”
“禀大帅,一炷香前,队伍已抵达城南十里处的落霞镇,此刻应该已经到达城外了。”
罗绍威紧接着追问道:“周黔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朱温此次率领大军渡过黄河,并在莘县扎营,虽说对外宣称是为了督促郓州之战,但似乎引起了周黔的警觉,最近几日,他加强了城中的防御力量,对于出入城门的人员也加大了盘查力度,属下担忧送亲的队伍无法顺利入城。”
罗绍威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周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牙将罢了,我可是堂堂的魏博留后,他岂敢在我的大婚之日故意刁难?”
亲信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此次调兵攻打郓州,史仁遇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留下周黔和三千兵马,分明就是要监视您啊!咱们现在能够调动的兵马仅仅只有一个营,即使送亲的队伍能顺利进城,双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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