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琪一听,立刻恭敬地弯下身子,语气诚恳地说道:“陛下,请恕微臣的无礼,是微臣考虑得不够周全。”
李侃微笑着摆了摆手,“你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对于那些皇室宗亲和文官们,继续保持警惕并加以监视,至于军中将领,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能再让他们留在长安了,朕会将名单上的人调离此地,并派往岭南。”
郭琪不禁感到一丝惊讶,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这些将领尚未经过深入调查,如此仓促地将他们调往岭南,是否会给当地带来不必要的混乱?”
李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仅仅是拜见一次德王而已,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他们究竟是有异心还是忠心耿耿,只需将他们派至岭南经受一番历练,自然就能一目了然。”
郭琪听后,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明白了皇帝的深意。
“陛下,您莫非是准备对岭南西道采取行动了吗?”
李侃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岭南东道的割据势力已经被成功铲除,但岭南西道由于节度使滕存免的失职与无能,导致该地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刘士政据桂州,叶广略据邕州,庞巨昭据容州,这些人乘中原战乱,皇权衰弱,占据一方,各自为政,虽然朕登基之后,他们上表表示忠于朝廷,可却阳奉阴违,既不上缴税赋,也不接受朝廷调令,朕不允许这种蛇鼠两端的人存在。”
郭琪一脸恍然,“原来如此,难怪这次裁军并未涉及岭南东道,看来陛下早已计划对岭南西道下手了,不过仅靠广州的军队恐怕难以成事吧?”
李侃微微颔首,“朕已下令让湖南的马殷调集两万兵马,与广州的李成光一同行动。”
“陛下,根据内卫的情报,刘士政麾下约有三四万兵马,叶广略则有两万多兵马,而庞巨昭更是拥有近五万兵马,仅凭湖南和广州的兵力,恐怕胜算不大啊!”
李侃成竹在胸,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且不论他们麾下的兵马与民团何异,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各自为政,彼此之间缺乏协作,我们完全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逐一击败他们。”
“你命内卫加大活动力度,尽可能招降策反更多的将领,同时还要在交州增加人手,严密监视一个名叫曲承裕的人,朕需要了解他对朝廷的真实态度。”
“曲承裕?此人有何特别?值得陛下如此关注?”郭琪一脸疑惑地看着李侃。
李侃微笑着说道:“曲承裕出身于安南鸿州的世家大族,在当地颇具威望,据朕所知,他目前在军中任职,未来很有可能会取代安友权成为新的静海军节度使。”
郭琪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曲承裕竟然觊觎静海军节度使的位置?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他?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李侃轻轻地摇了摇头:“内卫在安南的力量相对较弱,想要成功刺杀一名军中大将并非易事。朕需要更全面地了解安南的情况,包括他们的官员和将领,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以便在将来出兵征讨时能够有的放矢。”
郭琪点了点头,“微臣明白,立刻安排人手前往安南,加强对当地的情报收集工作。”
李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朕打算任命刘隐为岭南西道节度使,你要派遣得力的属下与其密切合作,全力支持他的行动。”
听到这个决定,郭琪的脸色微微一变,“陛下,您之前不是还对刘隐有所怀疑吗?现在怎么又将如此重要的职务交给他?”
李侃笑了笑,“这几年刘隐在广州的所作所为你们内卫不是很清楚吗?郑凝绩和李成光对他的评价也不错,那便用岭南西道试试他的能力和忠诚,朕既然敢用他,就不怕他反叛。”
“陛下识人之能无人能及,是臣多虑了!”
李侃再次转移话题,语气平静地问道:“可有契丹耶律阿保机的消息?”
郭琪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回陛下,耶律阿保机如今继承了其伯父的于越之位,地位显赫,身边时刻有侍卫随行保护,内卫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请陛下恕罪!”
李侃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遗憾,“此事并不怪你,耶律阿保机的祖母因为担心他遭到仇家的加害,特意将他改名换姓并藏匿起来,这一藏便是近十年之久,而你们在契丹部落中行动受到限制,最终导致他得以顺利成长。”
“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内卫无能,请陛下责罚!”郭琪突然跪在地上,一脸愧疚地说道。
李侃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郭琪站起身来。
“有些事情或许早已命中注定,强求不得,不过小小契丹,还远远不足以成为我大唐的敌手。朕倒是非常期待未来能够与耶律阿保机见面,亲自会一会这位契丹勇士。”
郭琪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忧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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