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戒丕重重地点点头,“周校尉放心,事关身家性命,我们不敢乱来。”
跟随皇帝李晔来华州的十一位亲王,如今被韩建分别安置在三座府邸中。
嗣延王李戒丕、覃王李嗣同、睦王李倚和仪王李保住在武林坊周府,丹王、通王和彭王住在天井巷郭宅,嗣济王、嗣韶王、嗣韩王和嗣陈王住在保和坊陈府。
看守三处宅子的士兵每三天轮换一次,周校尉是亲军内卫府四年前安排在韩建手下的,看护郭宅的林校尉是被内卫策反的,所以这两个宅子的亲王会先行解救出城。
韩建因为解除兵权的事情与诸位亲王的关系闹得很僵,所以一直避免与亲王们见面,关于亲王们的情况,他每天会听取各宅守将的汇报,并不会起疑。
第二日卯时刚过,负责修葺长安大明宫的队伍拉着近百辆马车的木材准备出城,几位亲王穿着民夫的破烂衣裳混在队伍之中。
守门将领与押送木材的将领熟识,也没有认真查验,就这样放任几位亲王出了城门。
一个时辰后,一支前往长安的商队也接着出城。
城门守将看见队伍中有女人和孩子,不禁有些起疑,“胡掌柜,你这商队怎么带着这么多女人和孩子?”
胡掌柜与守将认识,拉着对方走到一旁小声说道:“小人做的是绸布生意,女眷更懂行一些,还有些女人和孩子是准备带去长安发卖的。”
“哦?这些女人和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的,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这年头贩卖人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官府也并不查处。
“莫校尉辛苦了,这点小意思,您拿去吃酒喝茶。”胡掌柜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快速塞到校尉手中。
“呵呵!你们走吧,祝胡掌柜生意兴隆!”
莫校尉很熟练的将钱袋子塞入怀中,他经常在城门口收受往来客商的好处,手一掂就知道多少钱,刚才胡掌柜那袋子里至少二十两银子,顶得上自己近一年的饷银了。
商队有惊无险的出了城门,两个时辰后与乔装出城的李戒丕他们汇合,然后迅速南下,向蓝田县进发。
韩建这几日信心满满,他得知李克用无法脱身,楚王李侃也毫无动静,于是他开始实施他计划的第三步——铲除碍事的亲王。
谨慎起见,他再次找到李巨川商议对策。
“那些亲王已经被软禁起来,没有威胁了,你确定需要杀掉他们?”
李巨川沉默片刻后,缓缓回说道:“大帅,您解除诸王的兵权,已经将他们得罪了,将来无论他们谁得势,都不会放过你,与其将来被他们报复,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如果您犹豫不决,将来定后患无穷。”
韩建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心不狠无法在这世上立足,我已经命人将兵器铠甲藏入亲王们居住的府中,但皇帝肯定不会相信这种借口,也不会下诏诛杀亲王。”
李巨川轻笑道:“谁皇帝不同意便不能杀亲王了?”
韩建的脸色微变,“难道你是说要伪造诏书?”
李巨川一脸淡然地点点头:“没错,矫诏杀人的事情,历史上发生过不少次,事后也没几个人去追查诏书的真假。”
韩建眉头微皱,“可是矫诏也需要有宦官的配合。”
李巨川笑着道:“宦官知枢密刘季述最近不是向您示好吗?此人颇具野心,或许可以和他合作。”
韩建微微颔首,“此事非同小可,我今日先试探试探他,免得出了纰漏。”
刘季述对于韩建的请求没有丝毫意外,很爽快的便答应了,对于宦官来说,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必须有藩镇的支持。
韩建拿着伪造的诏书交给儿子韩从训,命他召集三位看守亲王的将领立刻采取行动,自己则和李巨川在府中等候消息。
谁知韩从训才出门一炷香的时间便急匆匆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亲信韩擢。
韩建顿时觉得事情不对,“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韩擢气喘吁吁道:“大帅,大事不妙,武林坊周府和天井巷郭宅的几位亲王及其家眷们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些仆人。”
韩建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两座府邸,几十口人,竟然消失不见了?昨日不是还在吗.....不对,周校尉和林校尉人呢?”
“他们二人带着麾下两都人马出城了,说是要追击逃走的亲王....”
韩建闻言一愣,瞬间怒喝道:“蠢货!为何偏偏是他们二人看守的府邸出了问题?人明显就是他们放走的....马上派兵去追,要活口,我倒要亲自问问,他们为何背叛我!”
韩擢刚准备转身离开,李巨川急忙问道:“陈府的那几位亲王没跑吧?”
韩擢答道:“嗣济王、嗣韶王和嗣韩王抗拒抓捕,被....被当场杀了,嗣陈王受了重伤,怕是活不了,他们的家眷并不在府中,末将问过城门守将,说是半个时辰前一支商队出城,队伍里面有七八个女人和孩子,恐怕是混在其中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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