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让迈着大步匆匆走进府邸之中,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就看到刘氏面带欣喜之色地从前厅走了出来。
"夫君,你终于回来啦!" 刘氏一见到尚让,立刻露出了欢快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要与他分享似的。
尚让看着妻子那灿烂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之情。
他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刘氏的手,微笑着说道:"娘子,看你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刘氏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拉着尚让走进客厅,一边走一边说道:"夫君,刚刚节度使府上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妾身明日参加晚宴。"
尚让微微一愣,“邀请你参加晚宴?我刚从时府出来,没听说明日要办晚宴的事情,是有什么喜事?”
刘氏笑着道:“是时府大娘子举办的晚宴,只邀请城中官宦女眷参加,说是为了庆祝平叛大捷。”
“平叛大捷?这与你们女眷有何干系?”
刘氏轻轻摇头,“妾身不知,想必是节帅想通过女眷拉近与城中官员将领之间的关系。”
大捷?不过是抓了些黄巢的姬妾罢了,叛军重要人物一个未曾落网。
拉近关系?徐州城中原有的官宦还有什么人需要拉拢,降将携带家眷的不过三五人而已,将领皆在外追剿黄巢,哪有这个时候施恩女眷的?
尚让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两个理由太过牵强。
吴王为何特意提到刘氏?为何提醒自己带上家眷?还有时溥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夫君,你发什么呆啊?"刘氏轻声呼唤着,眼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尚让被这声温柔的呼喊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努力掩饰住内心的困惑,但眼神中仍流露出些许迷茫。
稍作停顿后,尚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娘子,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前往下邳县处理事务,此次行程颇为紧迫,可能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归来,娘子在家中多加保重,尽量不要外出。"
“妾身知道,夫君你在外也多加保重,早日回来。”
整日被关在府中,刘氏虽有怨念,但也知道尚让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在其地位还未稳固之前,尽量不要抛头露面。
尚让整了整衣襟,准备动身离去,他心中虽然充满疑虑与不安,但作为一名刚刚归降的将领,必须以大局为重,在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刘氏,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从府中出来后,尚让脚步匆匆,直奔城外的军营而去。
到了军营之中,尚让立刻召集了诸位将领前来议事,当众人聚集一堂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麾下原本的五位都将竟然已经有三位被替换掉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尚让感到十分震惊和困惑,这些都将们都是跟随他多年、经验丰富且忠诚可靠之人,这个时候突然换将,难道是时溥对他有了戒心?
尚让心头涌起无数疑问,但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议事完毕后,将两位亲信将领留了下来。
都将陈遂犹豫片刻,开口道:“将军,如今咱们在这徐州城中,可谓是如履薄冰,时溥显然对我们这些降将不放心,黄巢还未剿灭,已经开始清洗了,胡仁奎他们三人明升暗降,已经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
副将朱攸宁满脸忧虑,“我们作为降将,不受待见可以理解,但一日换三将,也未免太着急了些,眼下黄巢被剿灭,一旦您将头颅换回,卑职与陈将军怕是也会被换掉,搞不好连性命都不保。”
尚让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警惕。
“时溥此人心机深沉得令人咋舌,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实在难以预测他下一步会怎么做,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投降时溥已是世所公知,杀降之事极不光彩,想必他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
朱攸宁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凝重与担忧,“咱们这次投降实属无奈之举,对时溥来说并没有太多惊喜,而且您手底下还有一万余名降兵,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养虎为患,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换将恐怕只是第一步。”
陈遂皱眉道:“时溥让我们追杀黄巢,无非是想看我们相互残杀,彼此消耗,如今黄巢被剿灭,我们也失去了用处,那些士兵还好,我们这些降将恐怕已经成了威胁。”
朱攸宁点点头,“不论是巨野,瑕丘,还是狼虎谷,李师悦与陈景瑜名为与我们共同讨伐黄巢,实为监督我们,这次去下邳县,您明面是主帅,却只掌两千兵马,李师悦那八千兵马名为策应,恐怕另有目的。”
陈遂闻言一怔,“另有目的?难道说他们想要暗中偷袭吴王不成?吴王麾下可是有着六七千精锐骑兵,以李师悦那点儿兵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朱攸宁轻轻摇了摇头,“时溥又怎会不知晓吴王的实力?他若是在此次护送俘虏的军士中安排些心怀叵测之人,届时挑起两军矛盾,只怕将军很难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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