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悠悠,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只是纵有千般好,终有一别。
冬日,一天清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引镇中的各家各户便已升起了渺渺炊烟,忙活个不停。
高低错落,此起彼伏的低矮房子,也被前几日的一场大雪所掩埋。
引镇的城门不算小,但奈何前来相送的人太多,场面难免有些拥挤。
李斯文牵着自己的那匹高头大马,费了半天功夫才终于挤出城门,面带些许无奈的回望着这群一大早就赶来送别的质朴山民,心里难免有些感动。
尽管此时的天气刺骨,寒风凛冽,但却丝毫没有阻挡住山民纯粹的感恩,城里城外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期间有几位白发老翁相互搀扶着站在远处,老眼含情,无言目送;还有上百位猎户围拢在一起,极力挽留着即将离去的朋友。
虽是一场风雪过后,但此时的李斯文只觉得有种莫名的闷热,额头上甚至渗出一层细汗。
随手一抹擦掉脸上汗水,忽然,一阵嘈杂中夹带的呼喊声便传入了他的耳中,寻着声音慢慢走去,却发现一群猎户正围着侯杰等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
在李斯文出城前的一段时间里。
“房兄弟,听说你正跟着薛礼兄弟研习箭术,所以俺这两天起早贪黑的忙活,好不容易才鼓捣出这么一把弓来,你可一定要收下!”
说话的正是马六,只见其正满脸真诚的,将手中那把黝黑牛角弓递到房遗爱的面前。
房遗爱定睛看去,不禁眼前一亮。
这把弓虽然造型古朴了些,但弓弦紧绷,动弹间弦声清实,显然是精心制作出的上等好弓。
只是面对如此重礼,房遗爱是万分眼馋,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自然明白,虽说此次他是带领援兵前来相助,但实则...不仅是没帮上忙,空闲时打麻将还挣走了猎户们不少东西...
眼下面对马六兄弟的好意,房遗爱的面色有些尴尬,实在是没这么大脸再接受如此厚礼啊!
见房遗爱迟迟没有伸手接过弓箭,手臂还悬在半空,本是满怀期待的马六,心情渐渐变得忐忑起来。
他下意识的瞄了眼房遗爱,还以为是自己这把大弓拿不上台面,入不了对方的法眼...脸上的笑随之消减了几分。
侯杰一眼就瞧出了马六脸上那尴尬又窘迫的神色,不由的心头一紧,担心房遗爱这个憨货把事情搞砸。
赶紧大步上前,扬起大手,对着房遗爱的肩膀就是几下狠拍。
然后板着脸孔,故作凶狠的道:“人家都把谢礼递到你手边了,你这家伙还在矫情什么,磨磨蹭蹭的!连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都忘了?”
说教的同时,侯杰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马六的神色,见他左右为难,又愤愤不平的催了房遗爱一句:
“哼,真该找个机会,让房相好好瞧瞧他儿子的这副德行!”
被侯杰如此数落,房遗爱的小脸先是紧绷着点了点头,见他还嘚嘚个没完,紧忙瞪圆了双眼,怒气冲冲的反驳道:
“侯杰你个臭蛋,某什么时候说不要了!”
一边说着,一边很是郑重的伸出双手,将这把牛角弓接了过来。
刚一入手就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爱不释手的摩挲着,那处理得相当到位的光滑弓身。
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憨笑,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满意的哼哼声。
见房遗爱如此欢喜,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马六总算是能松了口气。
而站于一旁的侯杰,此时也忍不住有些艳羡的,多瞅了几眼那牛角弓。
虽说他本就是武勋子弟,打小就在刀枪棍棒里摸爬滚打,家里阿耶珍藏的宝弓也不是没把玩过。
但当看到房遗爱被赠了把精品牛角弓时,侯杰心里还是难免生出几分羡慕。
毕竟收到礼物和没有收到,这是两码事!
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个样貌堂堂,风姿俊朗的少年英才,比起人缘来还,竟然比不上房遗爱这个二傻子...这其中落差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正当侯杰满心苦涩,暗自感慨之际,一袭黑青色交织的皮毛大氅便毫无征兆的,被递送到他的眼前。
侯杰不禁微微一愣,目光带着些许惊讶,转向身旁那位手持大氅的猎户,脸上带着明显的迟疑。
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这...这是?”
站在他对面的猎户身材魁梧健壮,体型犹如一座小山。
面对侯杰的不敢置信,猎户咧开嘴巴,豪爽的大笑了几声:“侯兄弟同样是我们的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
“李公子有时和我们念叨他的兄弟,说什么‘候二狡如狼’,我们哥几个听得多了难免好奇,就私下便打听着这位狡如狼的侯二到底是谁。”
“结果也是不出所料,李公子嘴里的‘狡狼’果真是侯兄弟你。”
“这不前几天,大家伙凑在一起琢磨,要送几位兄弟什么礼物,哥几个就想到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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