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斯文便手捧着笔墨纸砚匆匆返回。
而后走到桌前,放下手中之物,提起毛笔蘸饱墨汁,稳稳的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山’字
众人不由的眉头一皱,暗自思忖着这是要干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看到李斯文并没有停笔,依旧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只得按捺住性子,继续目不转睛的观瞧。
只眨眼功夫,第二个字已然浮现而出。
趁着侯杰稍有松懈,成功从其锁喉中挣脱开来的房遗爱,像只猴子迅速窜到李斯文旁边,趴在宣纸一侧。
他瞪大眼睛盯着李斯文笔下位于第二行的首个字,突然放声大喊:“二郎啊,你这字真不咋滴,还比不上某呢!瞧瞧,这字都写歪了!”
听到这话,本在全神贯注写字的李斯文动作猛地一顿,缓缓转过头来,狠狠白了房遗爱一眼,没好气儿地反驳道:
“你个文盲,这个字就是这么写,念彐(xue)!”
“真的?”房遗爱听完先是一愣,伸着手挠了挠自己脑袋,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显然是对李斯文的解释半信半疑。
于是扭头看向一旁的侯杰,嘟囔道:“侯二你快来评评理,二郎他是不是在故意哄骗某啊?”
侯杰看着房遗爱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你个呆子,二郎什么时候骗过你!给某乖乖坐好等着吧!”
笑骂一声后,赶紧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揪住房遗爱的衣领,用力将其拽回了原来的座位。
虽然,他也是才知道有这个‘彐’字。
秦怀道也是微微皱眉,靠近侯杰压低声音问道:“山彐,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一类药草,还是说...是某种奇珍异宝?”
侯杰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着:“你这个平日里最爱看杂书的都不知道,某又怎么可能知晓?”
不理会侯杰的自嘲,秦怀道若有所思继续分析道:“不过仔细想想,二郎向来以医者自居,或许这所谓的‘山彐’,真的就是某种鲜为人知的珍贵药材吧。”
“只是让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区区一类药草,究竟要如何才能用来检验一个人的目力。”
而此时,李斯文写完‘山彐’二字后,并未就此搁笔,反而不停的将这两个字来回颠倒书写。
时而自上而下,时而从大到小,把这两个字写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一直在旁静静围观的程处弼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忍不住嚷嚷起来:“嘿,二郎这莫不是在作画吧?瞧瞧这山也倒了,那xu...彐也翻了,而且还越写越小!”
“跟那劳什子变戏法似的,简直就是看的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说着,程处弼也跟着皱起眉头,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秦怀道忍不住干笑了两声,试图强行替李斯文辩解一番:“可能...说不定二郎曾经就有幸见过,那种颠倒过来的大山...对吧?”
不过他这理由说的,连秦怀道自己都不信,更不要说其他几位同样见多识广的兄弟。
当他留意到几位兄弟投来的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不由得老脸一红,赶紧用衣袖遮住脸庞,讪讪说道:
“好吧,刚才那些都是某随口胡诌的,其实某也弄不懂,二郎这究竟是犯了哪门子邪。”
听着这几个人不停的对自己这番举动肆意揣测、评头论足,甚至还越说越离谱,李斯文简直都要气笑了。
忙活个不停的李斯文终于是忍无可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冲着他们笑骂道:
“你们几个要么给某乖乖闭嘴,要么...等某完活了就让你们再也张不了嘴!”
正在那里说风凉话的几人被李斯文这么一呵斥,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老老实实的坐着,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就这样,侯杰几个眼巴巴的看着李斯文继续忙活,直到他写完了整整一张宣纸。
众人纷纷好奇凑上前,想要看看李斯文到底写出了怎样惊世骇俗之作。
只是...当他们定睛一看,却发现纸上竟是一幅七扭八歪、难以辨认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东倒西歪的山峰。
“哈哈哈,二郎你这究竟写的是啥玩意儿呀...哈哈哈。”
最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的便是房遗爱这个憨货,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最后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宣纸笑到岔气。
与笑作一团的房遗爱不同,秦怀道则是紧皱眉头,仔细端详着这幅‘千山图’,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功夫便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喊道:“原来如此,某懂了!”
正在盯着宣纸聚精会神,苦苦思索的侯杰和程处弼,被秦怀道这冷不丁的一声大喊吓得浑身一激灵。
几乎同时跳起来,张嘴就骂道:“秦二,你特娘的到底懂了什么!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面对两人的质问,秦怀道讪讪一笑,而后面色凝重的指着这张宣纸,指尖一一掠过上面那些龙飞凤舞,形如鬼魅的奇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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