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疑惑的看向李斯文,不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自己,就又突然调转话头,说起了始皇帝的私事。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
“当然知道,扶苏公子乃是始皇帝的长子,备受其期望;而幺子胡亥则更受宠爱,有传闻道,当年始皇帝最后一次巡游天下,身边就只带着胡亥这一个孩子。”
闻言,李斯文还是满意。
虽然秦时距离如今已经有近千年的时光,但好在李承乾出身高贵,饱览经书了解个大概,也省得自己浪费口舌了。
“既然如此那便好说了,传闻始皇帝苛责公子扶苏,只是区区政见不合,便将其贬责出京;而对于幼子胡亥则是百般包容,即使行为举止荒唐,也不忍训斥一声...”
“以高明看来,昔日之扶苏、胡亥与今日之你与李泰,有何异同?”
李承乾心思急转,回答道:“相同点自然是父皇对于某与青雀,便如始皇帝对扶苏与胡亥,对前者苛责,对后者偏爱。”
“而不同的是,扶苏虽为长子却并没有和某一样,自幼便被立为太子;而胡亥虽和青雀一样备受父皇宠爱,但胡亥在登基成皇帝前,并没有像青雀一样,表现出一丝的政治倾向?”
见李斯文没有出声反驳什么,李承乾不太自信的继续分析道:
“所以...哪怕扶苏没有实权,也并不担心胡亥会威胁到自己,将来继承皇位的可能,因为...始皇帝没的选?”
李承乾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的毛骨悚然:“斯文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某...”
说着,他手掌蹦直,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啪’的一声,李斯文就一掌拍在了脸上,而后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李承乾,这简直就是榆木脑袋!
他提醒的都这样明显了,这个家伙竟然还想着走偏门,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宰了李泰!
怕是你刚有了动手的倾向,下一刻百骑就会打上门!
这不明摆着往李二陛下伤口上撒辣椒水!
李斯文摇头解释道:“哎,某就这么和你说吧。”
“就是因为始皇帝没有易储之心,所以才百般苛责扶苏而宠爱胡亥,胡亥啊胡亥,顾名思义不过是个‘胡姬生的小猪仔’罢了。”
李承乾脸色突然变得一片骇然,惊道:“斯文你的意思是——父皇如此厚待青雀,甚至会因为他体型洪大而欣喜,其实是因为,父皇将青雀当做了逗自己开心的宠物!”
“诶,某可没这么大胆子敢揣测圣上心思,都是高明你自己说的,和某没关系。”
见李斯文赶紧撇清关系,一副谨慎的模样,李承乾不禁摇头失笑。
你都毁了青雀的名声,当着父皇的面揍了舅舅,装什么装,天底下谁不知道你虎彪蔑视皇权的性子。
但他虽然明白了李斯文的言下之意,但对其中还有些疑惑。
“高明有话直说便是。”
李承乾点点头:
“照斯文你这么会说...始皇帝偏爱胡亥,甚至给他取了个玩笑般的名讳,可能确实有将之当做玩物的心思,但父皇对青雀的厚待,却与胡亥有所不同。”
“胡亥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权力的贪婪,而且因为其是幼子,背后也没有势力支持,并不会对始皇帝的统治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始皇帝这会宠爱异常。”
“可父皇听说青雀喜好文艺,便在越王府中设立文学馆,任他吸纳有才学之人,甚至就连青雀笼络朝臣也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明显是在帮他笼络朝中势力。”
“凡倒是稚奴...名字中有小鸡仔的引申含义,与胡亥的名讳有极大的相似。”
李承乾接着李斯文的思路继续分析,逐渐意识到始皇帝与父皇对待子嗣的差别,但心中忧虑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陛下确实对越王殿下百般宠爱,但对高明你的态度...其实也与始皇帝对待扶苏的态度相仿。”
“是苛责中夹杂着期盼,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若你不是治国的那块料子,陛下又怎么会耐心雕琢,一点点的放开手中权力。”
李斯文摇了摇头,先是肯定了李承乾在李二陛下心里的地位,等他放松了些才继续道:
“而且,陛下与始皇帝还有很大的区别——始皇帝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最初继承皇位的过程也很是顺利,所以心中并没有产生对骨肉相残的顾虑。”
李斯文打断了李承乾的欲言又止:“某只说始皇帝继承皇位很顺利,之后赵姬和嫪毐的苟且偷情,与此事无关。”
李承乾讪讪一笑:“斯文请继续。”
“而与始皇帝不同的是,陛下却对骨肉相残一事异常忌惮,生怕一个不留神,玄武门之变就又会在他的孩子中上演。”
李承乾陷入沉思,不久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所以...父皇将青雀留在身边,帮助其发展人脉逐渐壮大己身,是担心自己对几个弟弟不利,不想让青雀在面对自己时,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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