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如意的轻声质问,侯杰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显得很是犹豫。
他先是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杜荷,心里暗暗叫苦。
当着人家亲儿子的面,说李斯文去刨杜如晦的老坟了?
侯杰苦笑着咬了咬脑袋,饶是他的面皮,也无法说出这种程度的混账话,而且这么直说,哪怕是杜荷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要翻脸。
“武四郎所言是极,某当时与李二郎交谈甚欢,也交换了信物。但多日未见,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
见侯杰的窘态,萧锐心里也是好奇李斯文现在在干什么,于是起身遥敬一杯,笑着问道。
这么着急把人聚齐共讨大事,又始终不见他踪影...有趣,实在有趣。
而他背后的王敬直则一脸怪异的看向萧锐,交换信物,什么时候?你说的该不会是自己输出去的赌注吧?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蓦地,萧锐就变了脸色,狐疑的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侯杰。
该不会...是这小子假借李斯文的名义,把众人都叫了过来吧,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何李斯文迟迟不到场,为何侯杰会如此犹豫。
在场不少聪明人也是联想到这种可能,纷纷面露不悦之色,注视着首座上的侯杰,他们早觉得不对劲了。
首座这种位置,可不是你一个区区国公次子能安稳坐下的地方!
面对众人纷纷投过来的探寻视线,侯杰不自在的干咳几声,但迫于杜荷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辞的解释道:
“多谢萧兄挂念,但李二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大麻烦中,正是独木难支,急需帮助的时候。“
“所以,这才特意将他的私印交予某,想要借众人之力,解自己于倒悬之中!”
听到这话,武如意脸色顿时一变,急声道:“二郎他怎么样了!”
见她如此心焦的模样,侯杰四人不禁频频侧目。
怎么感觉...这位小兄弟比他们哥几个还急的样子?到底谁才是李斯文的兄弟!
侯二,你认得这位小公子?
秦怀道紧紧盯着侯杰,眼神里满是疑惑,然而得到的反应,却是侯杰也不认识。
那这就奇了怪了,李二什么时候认下的这位结义兄弟?
想到这里,两人齐声问道:“还没请教这位郎君姓名?”
见此,武如意心中已然明了,原来侯杰他们几个,压根就不清楚自己和李斯文的身份。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
而后一把拽下腰间犀比,高高举起,大声说道:“某乃武如意,应国公幺子,亦是二郎的结义兄弟。”
“啊?”
她的这番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千层浪。
在座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愕,侧着身子不断打量着这位武公子,原来那块犀比是这层含义。
他们就说,李二郎的贴身物件怎么会出现在别人身上。
秦怀道更是单手捂脸,苦笑不止,心里止不住的暗骂——好你个李斯文真特么不够兄弟,认了个小兄弟,也不知道带出来让某们认识认识!
害得他差点以为武如意是来捣乱的,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
她这番言语,更是把坐在她身边的武元爽惊得目瞪口呆。
李斯文的结义兄弟...不是,你何德何能啊可以和他称兄道弟。
而且,你既然有这种关系为什么不早说哇,你早说了,自己怎么可能和你作对!
想到这里,武元爽心中忐忑不已,要是让李斯文那货知道他们哥俩一直在暗中挤兑武如意,打上门来,这可怎么办呐!
侯杰三个与李斯文交情更深的,却是脸色不对。
本想训斥这位小公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但看她掷地有声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假话的样子...
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万一真闹起来,最后发现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岂不是让外人见了笑话。
就在侯、程二人有些举棋不定时。
房遗爱的注意力,则全放到了武如意手上晃来晃去的犀比上。
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怎么越看这玩意越觉得眼熟,自己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他的性格向来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丝毫不知道客气。
于是站起身,快步走到了武如意身前,伸出手,一脸好奇的问道:“武四郎,能不能让某仔细看看这根犀比。”
武如意有些迟疑,心中闪过李斯文对房二憨的评价,生怕他一个犯浑把自己珍爱的犀比摔成八瓣。
不过,既然他与二郎结识多年,这块犀比又的确是二郎赠送自己的,也不怕露馅,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请求。
房遗爱顿了顿,宽慰一声:“别担心,某就是看着这根犀比眼熟,过来问问它的来出。”
“若真像你说的,你是二郎的结义兄弟,某又岂会害你。”说完,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试图缓解武如意的紧张情绪。
武如意心中一松,将这根犀比放在桌上,示意房遗爱自取,而后轻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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