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不若......”李靖轻咳一声,眼神疯狂暗示李斯文。
但李斯文压根就不清楚李靖心里的顾忌,此时已经交代完事宜,转头看向了李二陛下,他拱手问道:“陛下,不知巢公是否可还留在长安?”
李二陛下略带深意的看了李斯文一眼,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又只记下了药方,没记住具体用量?”
李斯文心中一苦,尴尬的点了点头。
中医的视角是宏观的,它将人体看做是一个整体,治病即是调理,治病也不是治人的病,而是调理得病的人,从家庭因素、心理等多重方面考虑,将病人变成正常人。
但现代医学已经分成了临床、预防(公卫)、药剂、医技、护理、医药卫生管理等多个板块,每个板块还细分成一个个的科室。
就像他学的临床,就包含内科、外科、儿科、妇科、急诊、五官科、全科医学等等。
人非神人精力有限,光是临床这一大板块他都无力涉及全部,更不要说临床之外的药剂学。
一般学成的非中医生,诊病也只需要确定诊治方案,按储存开药或手术便是,哪里还会和中医一样,根据病人情况自己开药方制药。
人家中医是采药、制药、诊治、开药一条龙,整个行业从上游到下游可以一家全包谁也别想挣他家钱。
但现代医学敢这么做......怕是刚有苗头就要挨一记亚当斯密的无形老拳。
他作为一主刀大夫,能记下大部分中成药的成分,已经算他勤奋了。
毕竟他闲暇时,就喜欢看成分表放松心神。
见李斯文沉默良久,面露悻悻之色,李二陛下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冷哼一声道:
“也不知道仙人为何要放你出师,学艺不精也不怕出来医死人。”
李斯文闻言面露不喜,你说他医术不行他就当个笑话,但你说他将来要医死人,那就纯粹是诅咒了。
他缓缓起身,面色凝重的盯着李二陛下,朗声而道:
“某最初追随仙师,选择学习医术就是为了自保,若不是当时秦伯伯病发突然,有性命之忧,某才不会暴露自己的医术,更不要说那之后......”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尽,但李二陛下哪里猜不出他要说的——
若没有长乐耍泼打滚,一路追到汤峪,烦的他实在没办法,他才不会选择出手诊治。
而他不出手,那长孙皇后必然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气色红润、呼吸顺畅与常人无异。
他这分明还在拿着求治皇后的恩情质问自己!
“大胆!”李二陛下怒从心来,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李斯文要是怼自己那就让他怼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牵连到大病初愈的观音婢。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你受住了朕赐下的爵位,就要为我大唐排忧解难,这是你的职责。”
李二陛下义正言辞的说道。
李斯文丝毫不惧,冷哼一声反驳道:“某的爵位是某用功劳堂堂正正换来的,可不是陛下大方赐下的!”
“你!”听到这话,李二陛下气的差点跳脚,当下便要翻身下台与他试试手脚,看看谁更厉害。
此时端坐一旁的长孙皇后急忙拦下,哭笑不得的劝慰道:
“陛下,此时正值佳节,是大喜的日子,动怒不吉利。再说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的童言无忌计较算什么样子,也不害臊。”
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说李二陛下以大欺小,实则将李斯文从县公身份贬到了晚辈身上。
以县公与陛下争吵那是商讨国家大事,晚辈和长辈争吵,那纯粹属于目无尊长,被责罚是应该。
但气上心头的李二陛下哪里绕的过来,双眼一瞪指着李斯文便喊道:
“他?官及二品的县公还能算是小孩?谁家小孩一肚子坏水,整天就盘算着怎么坑害朝中重臣!”
“陛下!某敬你是某的长辈多次忍让,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污蔑某。”
李斯文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急了眼,这要是被皇帝的金口玉言定了性,自己的名声就完了,这不得被弟兄们笑话到死:
“什么叫某一肚子坏水,整天只知道算计朝中重臣?某这些天里四处奔波,难道不是为了大唐的兴盛,而是在商讨怎么害了大臣性命?”
秦、程、房三人无奈叹了口气,感叹一声服气。
彪子这帽子扣得可真大,要是医治国公都被陛下定性成了坑害大臣,那这才刚有了起色的盛世算是完了。
但他们一点也不着急,他们确信长孙皇后肯定能听出来,并及时制止。
“要是可以,某宁愿一辈子都蹲在汤峪农庄里当个富家翁,死都不来长安。”李斯文据理力争,当下便要扯开腰间的金鱼袋。
“行了!”
长孙皇后凤眸一瞪,先是制止了这场愈演愈大的闹剧,旋即便看向李斯文,没好气的冷声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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