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西南有天子气,杀伐无边,大兴于世(1 / 1)

巴蜀从祖庭分脉上说属离龙,虽水气足却散荡,野气重,龙脉养不熟。

意思就说巴蜀之地,虽然山明水秀,人杰地灵,据之者可风生水起,事半功倍。但却山势形弱,很难出一统乾坤之人。

但这也不是万无一失,天地广袤,谁知道会从巴蜀的哪个犄角旮旯蹦出一换日月的妖孽。

只是......而今长安城中明君在世,名将贤臣云集,国运昌隆。

这种时候如果巴蜀出了一位天子,等于是给巴蜀平添一场战乱,给巴蜀之民加了一次浩劫。

彼娘之,这小子,怎么会一语引发了天象?

李淳风,袁天罡越想越奇怪,转身看向了李斯文,就连孙紫苏和单婉娘也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秋眸中神采流转。

“我嘞个去!”李斯文额头冒汗,莫名心虚叫道:

“你们都看某做什么,就算某祖坟炸了,滚滚冒青烟,那也是在东北方向,河南道冒。西南有天子气,跟某可扯不上一文钱的关系。”

“侯爷乃是仙人弟子,有天人感应并不奇怪!”

李淳风解释一句,掏出三清铃,手里摇晃不止,嘴里还斟酌着词汇:

“毕竟就连师兄之能,也是感应到天机才脱口,吟出了火凤攀龙,日月当空的卦象。”

李斯文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李淳风还算公允,没将事情一股脑推到文哥身上。

就是这三清铃......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

铃声渐渐悠远,站在李淳风身旁的袁天罡忽然手掌平推,静静的看着他:

“敢问...侯爷看到这种奇异天象,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李斯文注视着袁天罡,三清铃铃铛作响,忽远忽近,而他手中掌纹若有若无,忽大忽小,眼睛里似乎有一个缓缓转动的七彩旋涡。

神志一懵,随后脱口而出:“太白犯日,女武......当王!”

袁天罡松了口气,手掌缩回衣袖,扭头将视线投向他处,不再直直盯着他看。

李斯文脑袋瞬间就恢复了清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怨气横生,又惊又怒。

这俩牛鼻子丑老道属实是不当人子,竟然怀疑文哥,还联合用手段催眠了文哥!

李斯文话音一落,李淳风也恰好停下了三清铃的摇晃。

“哗啦——!”一声,将捏在另一掌心的铜钱洒了出去,视线死死盯着三枚六爻铜钱显示的卦象:

“这霓彩宛若女子凤裙霞披,凤攀龙,是女子嫁入皇家之后才有的气象,为何......”

他话音未落,垂落在身前的乌黑鬓发已然悄悄白了几许。

袁天罡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推演:

“这霓彩刚显形之时,天色如血,乃屠尽天下之兆。但杀伐气之下,却有霞光护体,乃是大兴于世之像,奇哉怪哉.....”

李斯文越听越是心惊,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屠尽天下是指的武则天为了登上皇位除去了所有阻碍她的人。

先是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嫁祸王皇后,等她被打入冷宫后谋害其性命,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做成人彘。

谋害次子章怀太子李贤,掌政之后又逼死长子仁孝太子李弘。

更是为了铲除情敌,更是下毒毒杀了自己的外甥女魏国夫人贺兰氏,并且栽赃给两位与自己不和的同父异母哥哥。

为了皇位,武则天可是把除程咬金以外的当今国公全都祸害了个遍,李唐宗亲更惨,愣是没剩大猫小猫三两只。

李唐宗室杀戮殆尽,幼弱幸存者流放岭南,株连亲党数百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是数以万计的人头落地。

而等李治殡天,武后称帝后,更是大肆清洗朝中门阀、世家、士族子弟,杀官如割草,灭绝了世家门阀的根基。

随后又任命酷吏周兴、来俊臣等成立了特务组织,专门打击异己,手段异常残忍。

可以说,为了称孤道寡的无上皇位,武则天造了无边杀孽,正是应了当今的如血朝阳。

霞光护体,大兴于世之像更好解释,武则天和唐高宗借‘废王立武’一事,打断了关陇士族的脊梁骨,重振了被桎梏了数百年的皇权。

等她称后更是连发十二道佳政,大力发展农业,使百姓休养生息。

称帝后大力荐拔寒族之士当官,彻底清理根深蒂固的世家,而后大力发展农业、创立武举科考,为后来的开元盛世打下来一个良好的基础。

越是思考,李斯文就越是忍不住感慨,这两个神棍的卜算之术果然神奇。

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将事情说的差不离。

袁天罡也是皱着眉头,沉吟不语,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之所以心有所感,似乎是因为血脉中传来的悸动......这个女武当王,好像和他有什么血脉之缘。

但是在皇室之中,跟他有血缘的只有杨妃之子李恪,就连封地都是巴蜀...嘶,可是有当今陛下在,李恪不可能登基的啊...

李斯文不清楚这俩道人在盘算什么,但只是看了一眼李淳风,便注意到他垂落在胸前已经变得斑白的长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皙如雪。

而袁天罡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让一张丑陋的老脸变得狰狞。

李斯文见状,深知不能在让他们算下去,否则非得出人命不可,于是厉喝道:

“道爷、道长,快镇守心神,须知天下万事,凡是存在即是合理,卜算至极有违人理,更是有违天命!”

李淳风率先醒悟过来,深深的向李斯文点头致谢,这才长叹一声:“道法自然!理应如此,是贫道自障了。”

袁天罡也被他的一声断喝打乱了心中思绪,再算却是一片茫然,不禁瞪眼怒视道:

“卜算之术犹如剥茧抽丝,万万不能断的......”

李淳风扯了扯垂落胸前的两缕白发,面带苦笑道:“师兄,咱们妄测天机,天谴已经临身。”

袁天罡黯然转身,看向远处的长安。

“这种天象广传数百里,陛下和满朝文武肯定也看到了,你我回去,又该如何解释!”

李淳风深知李二陛下秉性,脸色更加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