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视甚高的越王(1 / 1)

这是权贵中不成文的规矩,一群半大小子打架最多折胳膊断腿,不至于丢了性命。

但各家的家兵都是死士,一旦动手肯定血流成河,事情闹大就没办法收尾。

因此在长安城中权贵子弟打群架,只要不闹出人命,家兵袖手旁观在一旁看热闹是常态。

一众王府侍卫马上停下了脚步,事情的原委他们也听清楚了。这里面本来就没越王什么事,之所以闹这一出,是令狐德棻想要巴结长孙无忌,这才挺身而出为长孙冲挡灾!

动手拿人是小事,但这群亡命之徒一怒拔刀血溅五步,今天这场盛会算是彻底毁了,越王扒了他们的皮都算轻的。

更何况这四位爷个个都是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主。这时候强出头下值之后就要小心他们套布袋,敲黑棍.......

事不关己,自然要高高挂起!

令狐德棻捂着鼻子,看着王府侍卫停步不前,马上就猜到了他们的小心思,厉声叫道:“拿下他们,有什么事,某担着......”

李斯文扭头四顾,冷笑问道:“今天谁敢拦某,不死不休。”

一众王府侍卫刚要听令上前,闻言反而后退一步。

李二郎真急眼了,徐建跟他身后的部曲随时可能拔刀..........这都是真正的悍匪,打不过也就罢了,说不定还将命丢了。

“李二郎,不许胡闹!”

从大门中走出一位身体滚圆,胖胖的少年,金冠玉带,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却是越王李泰!

在他身后跟着两位中年儒生,一位是孔颖达,一位是于志宁,都是当年天策府十八学士。

说话的是孔颖达,他是山东人,和李绩,房玄龄都是老乡,算是这几个混小子的长辈。

越王李泰看到令狐德棻躺在地上,鼻血长流,暴怒吼道:“李斯文,无辜殴打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李斯文一见李泰神色倨傲就来气,你父皇文哥都不怕,会怕你.........

程处弼叉腰叫道:“就算问罪也轮不到越王殿下,某劝殿下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免得一会儿溅一身血。”

李泰被他怼的差点晕过去,他的亲王身份终究是尊贵,却也比不上太子。

这四个混账都是国公之后,只要自己当不上皇帝,他们永远都落不到自己手里。

没有畏惧自然也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没生在李承乾之前,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李斯文笑了笑,道:“诸位,刚才令狐侍郎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是他自己请某打的,怎么,越王殿下还想指鹿为马诬告某不成。”

令狐德棻气的差点死过去,刚才他是说,你还敢打某不成,如果你有胆子尽管试试。这本来就是反话,结果李斯文顺着听,瞄准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现在他拿这个说事,让自己无言以对,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很委屈很憋屈.......

李泰扭头看向令狐德棻,你怎么这么犯贱,第一次听说还有人请别人打自己的。

但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进去,长孙无忌是亲舅舅,长孙冲是亲表兄,如果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长孙冲暴揍一顿,连亲表兄都保护不了,将来谁还肯投效。

“今天是文坛盛会,进园子的都是当世大儒,武夫与不学无术的纨绔不得入内。”

“哈哈!”

李斯文仰头大笑:“越王殿下瞧不起武夫,知不知道当今陛下也曾为天策上将,算不算一介武夫,大唐万里江山都是一群武夫追随陛下拿命拼出来的。

素闻越王饱读诗书贤达仁义,没想到心高气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仅瞧不起自己的父皇,还将为了大唐江山血染沙场的武夫贬损的一文不值。

你锦衣玉食,就是在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当一个寄生虫还忘恩负义,妄为人子不配称王。”

李泰听的毛骨悚然,这彪子言辞犀利堪称恐怖,暴喝道:“李斯文,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瞧不起父皇,瞧不起武夫!”

“就是刚才说的,在场的诸位贤达,都可以作证!”李斯文朗声道。

李泰气的浑身哆嗦,心中也害怕到了极点,如果这些话传到父皇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孔颖达和于志宁也听的头皮发麻,这些话比鞭尸还狠。但同时感到奇怪,原先这个彪子并不善言辞,但今日却巧舌如簧,颇有苏秦张仪舌辩六国之才。

孔颖达上前一步,和蔼道:“李二郎,越王殿下是说今日芙蓉园中,都是舞文弄墨的读书人,谈论的也是诗词歌赋,你们即便进入园中也是无话可谈,平添尴尬!”

李斯文听出了孔颖达的好心,找长孙冲的事情你先缓缓,扰了今日盛会不仅得罪了越王,万一陛下震怒,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李斯文那肯罢休,今天罢手而去丢的可是好几位国公的面子:“是不是能写出一首诗,就能进芙蓉园!”

孔颖达不信李斯文会写诗,但今日他也是客人还真做不了主,扭头看向李泰:“殿下...”

李泰冷笑道:“别说一首诗,就是几句顺口溜,某也毕恭毕敬请你入园同乐。”

程处弼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二郎,别丢人!”

李斯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某心中有数。”扭头看向李泰:“拿笔墨来!”

今日文坛盛会,笔墨都是现成的。

李泰一声令下,一群侍卫就抬来了案几,铺好了宣纸,送上笔墨。

李斯文拎起毛笔,沾满了浓墨,扭头看到了芙蓉园朱红的大门。

心中冷笑不止,既然越王殿下自取其辱,文哥就不客气了,反正将来陛下怪罪也是你让我写的,扭头看向李泰,再次询问:“真的要?”

“只要你写的出来,尽管写!”李泰鄙视冷笑:“就怕你连顺口溜都写不出来。”

“不管某写什么,殿下都不怪?!”李斯文再次追问。

李泰抬头望天,都懒得看他一眼,相信你能写诗,还不如相信日头从西边出来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