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疲惫，眼神陷入了悠长的回忆当中。
秦天明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来点点滴滴的泪光。
秦天明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更加疑惑跟好奇。
难道这些物件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一边思索着，秦天明一边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摊子上那些近乎破烂的东西上。
除却两件已经有缺口的瓷器之外，剩下的便是一件青铜器，只不过这件青铜器的品相相当不好，上面满是铜锈。
“这些东西，都是我儿子用命换来的！”
老爷子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天明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非常感兴趣的模样。
“不是，老爷子，这话你可要跟我说清楚，要是这些东西，跟人命沾了边，我可不要了！”
老爷子赶忙否定的摇摇头，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紧接着，他叹了口气，对着秦天明解释起来。
“你听我口音应该能听出来，我不是四九城的人，我是冀省的。”
老爷子先是挑明自己的来历。
秦天明点点头，行走了这么多地方，他对各种地方的口音都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能听的出来，这个老爷子的口音，并非四九城的人，而是距离四九城非常近的冀省的人。
“怎么样？”
秦天明追问一句。
老爷子轻飘飘叹了口气，“那你知不知道，汉代的时候，冀省出过什么王吗？”
冀省？
王？
还是汉代的王？
秦天明近乎是诧异的瞪圆了双眼，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的，是不是中山王？”
蹲在摊位后面的老爷子，似乎没有想到秦天明的见识竟然如此渊博。
他点点头，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骄傲的神色。
“呵呵，我姓刘，说的不客气一点啊，我也是中山王的后代！”
秦天明不由得挑起眉头，他听这话倒是有些耳熟。
“中山王的后代，那不是刘备吗？”他半开玩笑的回应一句。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脸上原本的哀伤表情也消失了大半儿。
“可以这么说吧，冀省刘姓是一家。”
话说到一半儿，老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
“说远了说远了，还是说正事儿。”
老爷子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
秦天明点点头，双眼灼热的盯着摊子后面的老爷子，他对这些物件的来历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因为他刚刚已经用自己的透视眼，将这些瓷器还有破碎的瓷片，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
这些瓷器上，竟然真的散发着只有汉代瓷器才应该有的光芒。
秦天明已经确定，这些破碎的瓷器，还有碎瓷片绝对是汉代的！
“老爷子，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些坏掉的瓷器，还有碎瓷片，是来自中山王的墓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秦天明脸上却满是怀疑的神色，毕竟中山王的墓，已经被发掘，怎么也轮不到其他人用命去换这些破烂一样的瓷器。
“不是不是，我要是敢说这些瓷器是中山王的，那不是完全成了骗人吗？”
老爷子脸上同样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急急忙忙的解释起来。
秦天明这次倒是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等待着。
老爷子从自己衣兜里面掏出一张烟纸，一盒烟丝，卷上点燃之后，才开口说话。
“唉，我儿子，在我们家地里，发现了一个墓。”
秦天明的眉毛瞬间挑起来，在自家地中发现墓，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常见的。
尤其是靠近大墓的地方。
冀省出过汉代大墓，围绕着这座大墓周围，同样能发现很多其他的墓葬群。
若是老爷子他们家的地，就在这附近的话，也很有可能会发现其他的墓葬。
“然后呢，你儿子怎么就没有命了？”秦天明再次追问一句。
老爷子叹着气摇了摇头，“我儿子发现这座墓之后，摸着黑自己跳进去了，可谁成想，把东西带上来没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我也说不上来，我儿子是因为什么。”
秦天明长长的“哦”了一声，这老爷子不知道，可他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无非是因为他们在地里发现的那座大墓，常年没有被打开，里面的氧气不充足，再加上其他的其他变质，成了毒气。
老爷子的儿子，不过是一个农民，怎么可能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中了毒气身死道消，也是正常。
“老爷子，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就不管了，毕竟人都死了，也没有什么办法。”
秦天明知道，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要想办法让老爷子把他们地里的东西全都弄出来。
老爷子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潘家园的缘故，想着找个有钱人，把东西都卖出去。”
秦天明“嗯”一声，他能感觉的出来，这老爷子不是常年混迹在潘家园做买卖的生意人，而是正经八百的农民，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将自己这些物件的来历说出来。
“老爷子，虽然这些物件是从下面弄出来的，但你看这些东西都跟破烂差不多了，也实在卖不上钱。”
果然，随着秦天明的话音落下，摊子后面的老爷子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十分失落的神色。
“不过，老爷子你放心，今天你遇上我了，我肯定让你卖个高价！”
一边说着，秦天明脸上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
对面的老爷子被秦天明的这一抹笑容弄的有些懵，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不是，小兄弟，我这些东西竟然不值钱，你还怎么帮着我卖上高价？”
老爷子显然十分迷茫，不知道秦天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天明只是淡然一笑，轻飘飘的说道：“老爷子，你可千万别有任何的动作！”
老爷子神色僵硬，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你看到后面那个外国人没有，那个男的？”
老爷子刚想抬头。
却被秦天明一声呵斥，“别看他！”